郭英男,族名Difang,家名Tuwana,屬於Pawtawan氏族,1921年(大正10年)3月20日生於台東阿美族馬蘭部落(今台東市新生里、中心里、自強里一帶),2002年(民國91年)3月29日病逝於台東基督教醫院,享年81歲。郭英男是馬蘭阿美族的著名歌手,屬於馬蘭部落男子年齡階層latihemok(約1942年成階)的成員,居住在馬蘭外圍的新興部落馬當(Matang,亦名豐谷)。
歌唱特色
郭英男生性幽默,為人謙和,自青年階段即展露過人的歌唱才華,並且在豐年祭團體舞的場合負責領唱。二十多歲開始與年齡階層同伴陽登輝(Singkay na Peloh)、林振金(Laway na Faliw)、方溪泉(Dawa na Iki)等人經常相聚歌唱,漸成當地著名歌唱組合。此外郭英男與年長他十歲左右的林旺盛(Laway na Katapar)的二人搭配,更被譽為絕唱。郭英男之歌唱即興技巧高超,且擁有馬蘭人所稱道的女性般音質,音色高亢明亮兼柔軟圓潤,能輕鬆自然演唱馬蘭阿美複音歌曲當中的高音聲部,是當地人所謂的maradiway「大歌手」。
重要的音樂記錄對象
郭英男歌唱為族人推崇,使得他屢屢成為歌樂記錄的主要對象。目前確知最早與郭英男有關的學術調查,是1967年(民國56年)「民歌採集」運動期間,6月10日李哲洋、劉五男、李泰祥在郭宅的錄音。之後1971年(民國60年)8月5日姬野翠受呂炳川之託,以及1973年(民國62年)8月3日小泉文夫也錄下郭英男及其親友的歌聲。一直到1990年代,拜訪過郭英男的音樂學者,還有許常惠、呂錘寬、林清財、吳榮順、明立國、鄭瑞貞、Wolfgang Laade等人。此外1943年(昭和18年)4月6日「臺灣民族音樂調查團」的馬蘭阿美歌謠調查錄音,郭英男的族名(原記錄リバン)亦在歌手名錄之列。由於Difang在馬蘭是個非常罕見的名字,所以當時20出頭年紀的年輕郭英男,很可能參與其中。除了學術錄音外,不可忽視的是1960年代鈴鈴唱片所發行的兩張唱片(編號FL-1083及FL-1084),也收錄郭英男的歌,歌曲都配上了現場的樂隊伴奏。只不過唱片公司將他的名字誤記為台語發音相近的「郭榮南」。
在眾多調查與錄音中,對日後影響最大的可說是1978年(民國67年)8月8日許常惠所率領「民族音樂調查隊」的調查。郭英男夫婦的歌聲受到許常惠的讚譽,促成郭氏夫婦於次年1月21日台北實踐堂舉行的「第七屆民間樂人音樂會」上登台演出,音樂會後又赴著名的白金錄音室錄音。許常惠集結該次錄音與其他的田野錄音,出版為唱片《臺灣山胞的音樂──阿美族民歌》(第一唱片公司,編號FM-6010,1979年;1994年由水晶唱片複刻為《阿美族民歌》雷射唱片)。
亞特蘭大奧運會事件
1988年(民國77年),受法國世界文化館(Maison des Cultures du Monde)之邀,許常惠組織台東馬蘭阿美族、屏東三地門排灣族、台東霧鹿海端布農族的善歌者,組成「中華民國山地傳統音樂舞蹈訪歐團」,在5月22日至6月17日間,於法國、瑞士、德國、荷蘭演出共17場。其中馬蘭阿美族的成員,有郭英男、郭秀珠(Hongay na Ngiwit,小名Ingay,郭英男第二任妻)、陽登輝、林振金、郭清溪(Akiw na Katepo)、林振葉(Daya na Faliw,郭清溪妻)、林振鳳(Dakoc na Faliw,陽登輝妻,林振葉之妹)7人。世界文化館從現場演出錄音以及許常惠所提供的《臺灣山胞的音樂──阿美族民歌》唱片,挑選精華出版為雷射唱片《Polyphonies Vocales des Aborigènes de Taïwan》(台灣原住民複音歌唱,編號W 260011)。這張唱片的第一軌,即郭英男、郭秀珠夫婦在白金錄音室所灌錄,俗稱〈飲酒歡樂歌〉的古謠〈聚會所長歌第二首ko’edaway a radiw saka tosa〉。
1993年(民國82年)德國「謎」樂團(Enigma)推出歌曲〈返璞歸真〉(Return to Innocence),曲中以剪輯方式引錄了上述郭氏夫婦所演唱的〈飲酒歡樂歌〉。〈返璞歸真〉在歐美受到廣大歡迎,因而被1996年(民國85年)美國亞特蘭大奧運會選作電視宣傳廣告的配樂。由於〈返璞歸真〉以及奧運宣傳廣告都沒有註明郭氏夫婦之名,所涉及的著作權問題引起馬蘭阿美人的注意,並獲得台灣社會的廣泛重視以及民族音樂學界的省思,為原住民音樂的發展帶來了積極正面的影響。原本就屬重要古謠的〈聚會所長歌第二首〉,也因該事件被馬蘭人視為族群文化的代表象徵,並得〈奧運歌〉之名,在豐年祭等祭典或重要活動當中演唱。
晚年與逝世
郭英男與妻子在1990年代中期成為魔岩唱片旗下藝人,與親友以「馬蘭吟唱隊」之名,發行雷射唱片《Circle of Life》(1998)與《across the yellow earth橫跨黃色地球》(1999)。其風格模仿〈返璞歸真〉,將已先行錄製的傳統歌謠剪裁混音搭配中西或電子樂器編曲。這兩張專輯,郭英男分別入圍第10、11屆金曲獎「最佳演唱人獎」,《橫跨黃色地球》則獲第11屆的「最佳民族樂曲專輯獎」。1999年(民國88年),〈返璞歸真〉所引發的侵權訴訟終以和解收場,郭氏夫婦獲贈雙白金唱片。
郭英男成名後漸少與族人歌唱。2001年(民國90年)10月右腳遭蜈蚣咬傷發炎,雖經三次開刀治療仍無好轉,2002年(民國91年)3月29日凌晨因敗血症併發肺炎,病逝台東基督教醫院。
重要錄音
1小泉文夫錄音,《高砂族の音楽》,東京都:キングレコード(King Records),1992年。KICC 5510,CD。
吳榮順製作錄音,《阿美族的複音音樂》,台北縣新店:風潮有聲,1993年。TCD-1502,CD。
3. 許常惠製作,許常惠、劉五男錄音,《阿美族民歌》,台北縣:水晶有聲唱片,1994年。CIRD 1026-2,CD。
4. 賈敏恕製作統籌,Dan Lacksman, Christian Martin 製作,《Circle of Life──Difang 郭英男和馬蘭吟唱隊》,台北市:魔岩唱片,1998年。MSD-030,CD。
5. 張培仁監製,《Difang; across the yellow earth 郭英男和馬蘭吟唱隊 橫跨黃色地球》,台北市:魔岩唱片,1999年。MSD-070,CD。
6. 呂鈺秀製作,《聽見1967──馬蘭阿美族》,台北市:國立臺灣師範大學,2023年。NTNU-MYS-005,CD。
7. Recorded by Lu Pin-Chuan (呂炳川) and Pierre Simonin. Polyphonies Vocales des Aborigènes de Taïwan. Paris: Maison des Cultures du Monde, 1989. W 260011, CD.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