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ayaayam〉是卑南族女性專屬的祭儀歌謠,主要是在卑南族小米除草儀式(misa’ur)與除草完工禮儀式(muhamud)中吟唱。而〈emayaayam〉在此兩個儀式中,有著各自的儀式任務與意義。此歌謠是卑南族傳統智慧創作保護歌曲。
小米除草儀式
在過去,小米田是散落在部落外的四周平地或山丘,婦女除草團是到部落外工作,在田裡分工合作,完成除草、剔苗的任務。因為除草、剔苗需要長時間與耐心,婦女們在除草團領導(kemakezeng)的帶領之下,從傳令、集合訓誡、然後到田裡展開如競賽般的團結合作工作。依照領導的指示,除草團分成數列、沿著田地,開始除草的工作。在工作期間,領導者為了提振士氣,鼓勵夥伴們負責、盡職、勤奮、敏捷,會不時地領唱〈emayaayam〉,歌詞中多以鼓勵、訓勉為主,藉由領唱和腔的方式,令除草的動作更迅速,讓成員們忘卻辛勞、勤於工作。另一方面,由長老們作示範,在這儀式氛圍中訓練少女們演唱傳統祭典歌謠,藉此將傳統文化傳承下去。
除草完工禮
當除草團所要負責的小米除草工作皆完成後,為了慶祝工作完畢、慰勞團員們的辛勞,長老會選定一天舉行「除草完工禮」。在完工禮中,除草團從部落出發、到部落外、再回到部落,象徵性地表示從misa’ur到muhamud的完整過程。在舉行完工禮最後儀式的地點,會選在除草團最年長的長老家中舉行。當除草團隊伍賽跑競賽完畢後,隊伍在領隊的帶領下來到長老家的庭院,第一名的團員將手中的竹旗在庭院中圍出一個儀式運作空間,稱為luwanan,而除草團員則按照年齡階層順序層級排列。在婦女領導帶領下,長老們以對唱應答的方式吟唱〈emayaayam〉,歌詞希望族人相互叮嚀、相互囑咐,要年輕人記得長老的教誨,這些都是祖先的智慧。這種前後相呼應的特質,顯示muhamud正是misa’ur祭儀的結束,完美的句點。
音樂特性與吟唱方式
〈emayaayam〉這個詞的確切意思,頗難考訂。有人認為它的詞根是”ayam”,卑南語中「鳥」的通稱,因而主張這是一種模仿鳥鳴的唱腔。
從〈emayaayam〉歌謠的演唱形式來看,可區分3個演唱角色:引詞者、應詞者、和腔。
提詞者umuyauya是整個除草團的主導中心──中年組,負責領導整個團體事務,承擔執行祭儀運作的重大任務,其音樂表達方式是簡潔、清晰;其歌詞為成對的同義詞,為卑南古語或現代用語作為對稱,在過去傳統都是考驗著起詞者的文學功力,必須考慮詞句的對仗、押韻等要素,所以此角色是經過長老們的由除草團中挑選語文學習能力強的女性,經過長年不斷地提攜訓練,在除草團中建立威信能領導眾人。因此,所要傳達的是明確的命令,所以演唱結構是以第一個實詞起頭再接第二個實詞,表示命令是簡潔清楚地傳令下去,最後以聲詞na yal為結束。其結構舉例如下:
實詞 + 實詞 + 聲詞
belralrekataw belralretrasaw na yal
彈出去 迅速
應詞者tematuvang是整個團體的權威、最尊者-老年組,扮演支持領導、督促整個團體的運作,其音樂表現則是在高處相呼應、作為團體的典範;所以歌謠演唱是由除草團中文學造詣高、音樂功力頗深的長老來擔任。其歌謠旋律悠遠綿密,歌詞是將提詞者歌詞完整重複,表示贊成及支持除草團領隊的命令,其結構如下:
實詞 + 實詞 + 聲詞
belralrekataw belralretrasaw u howay
彈出去 迅速
和腔者zemirahon則是眾人以簡單的低音,來表現對於領導及長者的服從,以及團結一致的精神,是一種「共同的回音」。
從演唱形式與結構分析,顯示歌謠與女性的年齡組織有密切的關係。而〈emayaayam〉的歌詞,主要內容是長者鼓勵夥伴們負責、盡職、勤奮、敏捷。
【表1】〈emayaayam〉歌謠演唱結構。(賴靈恩製表)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