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屬組織裡最小的單位是家庭,比它還要上一層次的,有家族、世系群、氏族等親屬單位。在某些情況中,世系群只是氏族的一部分。然氏族往往帶有一種傳說或甚至虛構一個帶有神話色彩的祖先,相對的世系群則是可以追溯到一個實際存在的共祖。
布農族是父系氏族社會。氏族,布農族語謂之Siduh,在布農族的氏族關係中,若依Isbukun(郡)群的方言來說,大致上可分為kaviaz(大氏族)、kautuszang(中氏族)及kauman siduh(小氏族)等三個不同層次的Siduh(氏族)名,其中以kauman siduh為布農族氏族的最小單位。在親族關係上,是最接近世系群或等於世系群的概念。族語kauman本身有「很小」之意,kauman siduh顯然為後期自原(中)氏族再分出來的次級親屬群。kauman siduh單位下的不同家族群,布農族語謂之mai tastu lumah(同源家族)。基本上他們均為一個共同祖先的後代,通常亦可追溯其系譜關係。而每個siduh都會有其關於自己siduh的起源傳說,或祖先出生秩序的說法,以作為全siduh認同的對象。布農族人常以mai tastu baning(曾一起使用一個爐灶)最為貼切的來表達彼此間的同源家族關係。若我們以Isbukun(郡)群裡的Istanda氏族來看,其下有Takisnabuan、Takishusungan、Takiscibanan、Takisciangan、Takistalan等小氏族,其中Takistalan小氏族分有數個家族,例如,居住在南投信義鄉久美部落的史姓及居住在高雄市那瑪鄉達卡努瓦里村的許姓家族是同一個家族;居住在高雄市桃源區建山村的顏姓家族;居住在高雄市桃源區梅山村和高中村的顏姓家族,花蓮縣卓溪鄉秀巒村的吳姓家族等,彼此間是同一個kauman siduh(小氏族)。
同為kauman siduh的家族成員,在過去彼此間是共有耕地、財產、共有祭粟、共載氏族長老、共作敵首祭、彼此撫養鰥寡孤獨者、共守禁忌等關係。
kautuszang(中氏族)在布農族語裡,集合了「關係」、「我們」、「是一樣的」之含意,多用在於氏族間的關係。由於有著前述意涵的指涉,故在氏族間所指的可能是中氏族、小氏族,或者是家族,但通常其所指涉的定位多是在「中氏族」層。該一詞彙與katutuszang(我們是一樣的)是一樣的,此相當於「氏族」彼此間,相信過去曾經是mai tastu lumah(同源於一家族),而後經過很長的時間再分出來的不同小氏族群。這些不同的小氏族群彼此間的關係即是kautuszang(同一中氏族),他們同源的線索多模糊難查,但也有尚清楚而可以去推知。如Istanda氏族裡的Takisciangan、Takistalan、 Takisdahuan、Takishusungan、Takisnabuan等小氏族,從其小氏族名得知,即源於Ciang、Dastal、Dahu、Husung、 Nabu等Taisan(兄弟)的名字而分出。因為關係比較接近,故通常也具有血族復仇、共有獵場、互用休耕地、可參加喪禮、共負罪責、基本的共享共勞,以及母族之禁婚單位等功能。
Kaviaz(大氏族)的kaviaz,布農族語謂之「朋友」。因此是具有「關係」意涵之詞彙,在布農族語裡,會使用kaviaz通常指涉二種意思,一為氏族性的關係,另一為個別性的關係。過去強調集體生活、集體行動與分享的布農族社會,kavaiz常使用在親族間的siduh關係上。而個別性的關係,則相當於我們一般所說的「朋友」之意。在當代越重視個人利益的社會裡,族人使用kaviaz一詞,越趨向個別性的關係,尤其是在年輕一輩身上,kaviaz被強調的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此外,在布農族神話傳說中,因百步蛇與布農族祖先的一段故事而結成「朋友」,故布農族也稱百步蛇為kaviaz。
kaviaz在布農族氏族關係的使用,有「友族」、「友盟」之意,乃布農族同一個部族裡最遠的親族單位。彼此互為kviaz的氏族,相信過去曾經是mai tastu lumah(同源於一家族),而後經過很長很長的時間再分出不同的Siduh群。但此同源的線索已模糊而不得知其所以然,只能說或多或少有(擬)血緣關係的存在。另一說法,認為中氏族層次的氏族之間雖沒有血緣上的關係,但祖先們mai patuhavit(曾經誓約)要成為kaviaz(友族),故而有了後來之共守婚姻禁忌、可互用獵場、可共食祭粟或種粟等kaviaz間的關係了。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