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能嘉矩,《台湾蕃政志》,台北:台灣總督府民政部殖產局,1904年。本書有古亭書屋(1973)、南天書局(1997)出版復刻版,台灣省文獻委員會(1957)、國史館台灣文獻館(2022)出版中譯本。
成書背景
作者伊能嘉矩(1867-1925)活躍於日本統治初期的台灣,既是人類學者也是歷史學者。曾在東京帝國大學教授坪井正五郎主持的東京人類學會中,與鳥居龍藏共同學習人類學,有志從事台灣原住民族的人類學研究,並於1895年11月來台。以非正式職員的身分在台灣總督府服務,同時從事調查研究,後於1906年返回故鄉岩手縣遠野之後,依然持續研究。其畢生著作眾多,為台灣史研究奠定了基礎。
全書內容概述
本書為學術研究刊物,主題是台灣原住民族統治的歷史,於1904年由台灣總督府民政部殖產局發行。伊能將台灣歷史分為四個時代──第一期:荷蘭人、西班牙人時代;第二期:鄭氏時代;第三期:清國時代;第四期:日本領有時代。本書研究對象自1-3期,由四篇構成:「第一篇 和蘭人時代の理蕃施設」、「第二篇 西班牙人の対蕃行為」、「第三篇 鄭氏時代の理蕃施設」、「第四篇 清政府時代の理蕃施設」。主要資料取自大量的漢語書籍,詳細探究了原住民族統治之道的變遷、統治者與原住民族的關係或談判之變遷。
正文有高達九成的內容著墨於第四篇──清朝統治期之相關內容。該篇由六章構成:「第一章 理蕃政務」、「第二章 屯制」、「第三章 課租制」、「第四章 防隘制」、「第五章 蕃人の教化」、「第六章 討蕃事略」。第一章詳述了對「熟蕃」與「生蕃」個別施行的統治政策,以及1867年的羅發號事件至開山撫蕃政策為止的過程。第二章至第四章為本書之核心,列舉了各年代、各地的狀況,描述漢人移民因為開發土地而與原住民族談判、稅制如何變遷,並詳細分析各項案例。
由於本書之研究標的為統治史,自然也將重點聚焦於平埔族相關事項──他們從荷蘭統治時代以來,就與統治者有更直接相關的往來。不過伊能對於「歸化生蕃」等界線的存在拿捏得恰到好處。例如,在清國時代的一田二主制(二重地主制)中,原住民族(大多為平埔族)的地位相當於大地主(大租戶),「蕃租」相當於其收取之地租,而伊能在論及此處時,也提到了本書定義中的「生蕃」各民族在「蕃租」方面的慣例,像是「阿里山蕃租」、「傀儡內優蕃租」等「特殊的蕃租」。透過這般觀點,將當時受統治的各團體及被定位為「化外」的各團體一併討論,使諸多議題的全貌有了歷時性的展現──包括歷代為政者如何對待、統治原住民族?原住民族與漢人移民的關係又是如何變化?此外,在此一全貌之中,各年代、地區的原住民族對為政者及漢人展現的各種反應也具體呈現了其應有的樣貌。
本書的重要性
伊能嘉矩在本書之前已有其他書籍發行《台湾蕃人事情》(與粟野傳之丞共著,台灣總督府文書課,1900)、《台湾志》(文學社,1902)。前者以實地調研為基礎,著眼於原住民族人類學研究;後者則以漢民族開發史為主題。本書為伊能第一本聚焦於台灣原住民族統治的學術研究刊物,而這不只是原住民族統治與談判方面的通史研究,也是史上首見。本書發行以後,伊能的研究對象逐漸轉移至台灣史,遺作《台湾文化志 上、中、下卷》(刀江書院,1928)是其心血結晶。該書下卷第一部的歷史敘述框架及內容與本書有許多共通點,其描述之細節也可發現差異。或許可說,這顯示了伊能的研究變得更深刻了,而其對歷史的解釋也因此產生了變化。
另外,本書的數位版可在日本的國立國會圖書館數位收藏閱覽、下載。又,本書之中文翻譯版最初由溫吉翻譯,並拆分為二卷於1957年(民國46年)發行。後來在2022年(民國111年)又發行了新版中文譯本。此版本收錄了國立台灣大學圖書館館藏的、伊能本人的手稿為增訂內容。
若欲知曉、探討原住民族的歷史,本書即使在今日依然是應讀之書。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