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茂康(Malcolm Ross)於1942年出生於英國,後來成為澳洲國立大學語言學教授。他早年都在調查研究新幾內亞地區的巴布亞(Papuan)語言和大洋洲南島語言(Oceanic languages),並以後者撰成博士論文。1992年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籌辦Austronesian Studies Relating to Taiwan(跟台灣相關的南島語族研究)國際學術研討會,他也參加,所撰寫的論文是“Reconstructing Proto-Austronesian verbal morphology: Evidence from Taiwan”(構擬古南島語的動詞構詞:台灣的證據)。他主要以台灣南島語言的第二手資料來構擬古南島語的動詞構詞,他對於各種語言資料和現象的全盤掌握,令人折服。
白樂思(Blust)根據音韻演變的證據把台灣南島語言區分為九大分群,加上台灣地區以外的所有語言屬於另一大分群,總共十大分群。語言最分歧的地區是在台灣。然而九大分群的語言遍布於全台灣,並無法顯示台灣哪一地區最為分歧。羅茂康在Proto Austronesian verbal morphology: a reappraisal(古南島語的動詞構詞:重新評估)論文中,根據構詞句法的演變,尤其是以名物化成為動詞的證據,他將古南島語分為四大分群:魯凱、鄒、卑南、核心語言。前三種語言都在台灣的南部,因此最分歧的地方就在台灣南部。他所謂的「核心語言」包括其它台灣南島語言和台灣以外的所有南島語言。他的分群方法跟帥德樂等人(Starosta et al. 1982)很類似,但也有不同的地方。
從日本時代開始,學界一向都把卡那卡那富和拉阿魯哇當作「南鄒」,跟鄒語合稱為「鄒語群」(Tsouic),可是北鄒和南鄒的構詞句法系統非常懸殊。帥德樂跟羅茂康都把鄒語獨立出來,而且都在最早或次早的分群。
他關於台灣南島語言的著述並不很多,但都很有份量,例如1992年寫的The Sound of Proto-Austronesian: An Outsider's View of the Formosan Evidence《古南島語的語音:一個局外人對台灣南島語證據的看法》。他根據各種台灣南島語言的研究報告,構擬了古南島語的音韻系統及其重音系統。比較特別的是,他認為古南島語重音是音位性的(Stress is phonemic),古菲律賓語、魯凱語霧台方言、鄒語的動詞都反映重音的對比。
鄧芳青(中研院語言所研究員)在國立澳洲大學完成的博士論文A Reference Grammar of Puyuma《卑南語參考語法》,指導教授就是羅茂康。該論文很受推崇,並在該大學正式出版。
羅茂康從未親自調查過台灣南島語言,但是他對於這些語言的了解與掌握甚至超過不少從事台灣南島語言調查研究的人,相當難得。他到台灣來訪問過幾次,每次待的時間長短不一。他人很謙虛、很隨和,寫文章都盡量避免傷到別人。
【圖1】Malcolm Ross(資料來源:李壬癸提供)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