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鳥占(qmita sisil) 太魯閣族
太魯閣族語的sisil,即繡眼畫眉,在山居生活流傳的生活經驗,都以sisil的鳥叫聲和飛行方位,來判斷所有行事的吉凶,並做為是否入山行獵的行動依據。因此,sisil的叫聲和方位成為傳統族群社會中用來預知吉凶的占卜智慧,研判是否適宜出門打獵的預兆過程,族語稱qmita sisil,漢譯為鳥占。
族人以sisil的鳥叫聲和飛向做為行事吉凶的預判,也廣泛的運用於播種、耕作、收穫等生活行事之中,部落遇有比較重大的行事之前,通常會在夢占吉凶之後,再以鳥占預兆吉凶,顯示出傳統時期的族人關注到自然環境傳遞的訊息,並運用於部落各個層面的未知領域,始終抱持著謹守祖訓的戒慎態度。
太魯閣族人預判鳥占吉凶的徵兆,從外出開始直到回程進到家門的路途中,沿路行事皆以sisil來做占卜預兆。sisil的叫聲若是和緩而清楚,表示吉兆,如果是雜亂和急促的叫聲,則代表凶兆;在行進途中遇到sisil在前路兩側對鳴的狀況時,表示鳥在吵架,族人行事中最忌諱的就是吵架;sisil的飛行方位若是在前方橫越飛過,意為阻止前進的意思。
前述的鳥占預兆行事,是太魯閣族人在山居農獵生活中,為了確保族人生存於大自然環境的生活經驗法則,一方面顯現太魯閣族人的生活智慧,另一方面則是發展出適應於獨居山林生活的文化特色。在現代生活中,大部分的族人都已遷居山腳的河階台地生活,除了極少數的獵人仍在傳習祖先占卜行事的經驗之外,也有一些族人住在平地社會,融入臺灣主流社會生活之中,占卜預兆行事不再是生活中的訊息憑據,有時候在部落祭典場合中,還能看到占卜情節的演出,也只是提供祭儀活動參與者瞭解部落文化的觀賞用途。【旮日羿‧吉宏撰】
參考文獻:
廖守臣,1998,《泰雅族的社會組織》。花蓮:慈濟大學人文社會學院。
佐山融吉,1917,《蕃族調查報告書:紗績族後篇》。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譯稿,未出版。
2.
鳥占(kiya’ayam) 卑南族
鳥占(kiya’ayam)就語意翻譯而來,應該就是「聽聽鳥鳴」或「找鳥」,用在出門、狩獵行止的特定聽鳥聲行為時,即為一種俗稱「鳥鳴占卜術」。一般而言,鳥占是由鳥聲鳴叫的頻率高低或聲響的差異,來作為行止的參考依據,是多數臺灣原住民部落的習慣,通常用在遠行或出獵的出發途中,決定繼續進行或中途折返的參考。這類的占卜術可稱為「鳥占」,凶吉的判斷,視個人的感受與註解而定。
狩獵營生的職業獵人,當出獵前,往往延續前一夜夢占所得,路過一個習慣上所認定的鳥占區,進一步比對鳥鳴而決定成行與否。鳥占區的位置,通常選擇在部落出入口樹叢或竹林鳥兒容易聚集的地方。鳥占區的型制因部落而不同,日治時代河野喜六在南王地區所作的調查紀錄了當時族人的鳥占區是一種方型竹床固定聽鳥位置,但現在已不復見,這個紀錄所述及的鳥占區也並未在其他部落發現。
當清晨破曉時分,鳥兒開始活動時,獵人便依據所聽到聲音判斷能否繼續往前行。鳥聲的判斷有左凶右吉,濁凶清吉的說法,根據大巴六九部落(泰安村)地區老獵人的口述,當鳥聲由左往右移動而且聲音清朗的時候是吉兆,可以成行;相反則為凶兆,必須考慮是否繼續前行。當進入鳥占區,並不停止下來等待鳥鳴,而是將步行速度刻意慢下來,減少身上裝備的碰撞聲音,邊走然後邊留心鳥占區的鳥叫聲。
這裡所謂左飛右的聲音,其實不容易找到固定的軌跡,比較像是一群聒噪不停的鳥聲中,突然出現飛向右邊的一隻或幾隻鳥鳴,邊飛邊叫的到達新的位置。如果是短促的驚叫而停鳴,也會被視為凶兆而考慮行止。這與前述的說法意思接近,似乎說明「左凶右吉,濁凶清吉」可能是一個普遍的規則。但目前的獵人,表示沒有這類的習慣與經驗。目前因為部落周邊已經大量開墾為農作地,原來作為鳥占區的竹林已不復見,加上業餘獵人多半開車沿林道而上,傳統鳥占的習慣似乎已成絕響。【林二郎撰】
參考文獻:
林二郎,2005,《以大巴六九部落的實踐經驗芻建卑南族巫術的理論》,國立臺南大學臺灣文化研究所碩士論文,未出版。
臺灣總督府臨時臺灣舊慣調查會原著、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編譯,2000,《番族慣習調查報告書[第二卷] 阿美族、卑南族》。臺北: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
3.
鳥占(ti-sisil) 賽夏族
綠繡眼(sisil)為四季可見遊蹤的小鳥,成群結隊極少落單獨飛,身形習性與雲雀類似。唯一不同的是,綠繡眼喜掩藏樹叢竹葉,甚至更低至灌木草叢間。雲雀則高來高去於樹梢,以及高空。sisil平時的鳴叫清麗而輕:「滴麗、滴麗……」,一旦鳴叫突然拉高八度急而短促「希利、希利」,賽夏族人即以其鳴叫和左右撲飛的行為,來占卜行程的吉凶禍福。傳聞sisil 的眼睛瞳孔有異於其他鳥禽,如人類的第三隻眼,可看到別人所看不到的東西。
賽夏族人習慣從鳥群行進中鳴叫判斷,若是右邊的鳴叫,左邊的不叫,可正常出門。反之,若是只有左邊的鳴叫,右邊是安靜的,絕不能出門。
若是右邊的先叫,左邊的跟著唱和,或者是由左而右唱和,如果是兩邊的sisil同時鳴叫,形成悅耳的大合唱,是最好的徵兆—大吉是也。
行進中,sisil單獨或成群突然從面前、身後撲飛而過,持續地交叉攔阻去路,並發出急而短促的鳴叫。這傳達了兩個現象:其一為前面有極大的危險,絕不能再向前。二為已經出事(傷亡),速打道回府。
傳言過去更久遠的賽夏人,大都懂得鳥語,常藉「鳥」傳達訊息給遠隔十幾個山頭的族人,甚至會領人去搶救受難者;而古賽夏人是不吃鳥的。【根阿盛撰】
參考文獻:
陳春欽,1966,〈向天湖賽夏族的故事〉,《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集刊》21:157-192。
達西烏拉彎‧畢馬(田哲益),2001,《臺灣的原住民:賽夏族》。臺北:臺原。
4.
鳥占(skita nha siliq) 泰雅族
泰雅族稱鳥占為skita nha siliq(依賴占卜鳥的顯示之意)。鳥占是屬於對前面行徑的吉凶有即時告知其前兆的一種占卜習俗。
凶兆:只要是一次就從前面劃過,不論是由左邊或由右邊都是不吉的徵兆。
吉兆:先在一邊叫,然後飛到對面叫,然後又飛到對面發出愉快的聲音是吉兆。
凶兆:占卜鳥如果是一直在一邊跟著,邊飛邊叫,不論在左邊或右邊都是凶兆。
凶兆:如果占卜鳥同時都站在兩邊不飛一直叫,是大凶的徵兆。
凶兆:如果占卜鳥檔在路中央一直叫出激烈的聲音,便是大凶的徵兆。
鳥占一直是族人們非常信賴的一項占卜方式,事實上直到國民政府時代的四○年代仍然還曾風行一時。【黑帶.巴彥撰】
參考文獻:
李亦園等,1963,《南澳的泰雅人(上)》。臺北: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
李亦園等,1964,《南澳的泰雅人(下)》。臺北: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
廖守臣,1998,《泰雅族的社會組織》。花蓮:慈濟大學人文社會學院。
5.
鳥占(kiaadhame) 魯凱族
魯凱族的傳統占卜(kiathingale)祭儀中,鳥占(kiaadhame)是其中之一,凡族人有計畫或要做某事時要注意,在路上隨時會遇到會占卜的鳥,這時就要決定你是否能繼續前行或打住腳步退回去。對魯凱族人而言,鳥占的正確性極高,不宜輕易地貿然闖關以免招禍上身,受害的是自己不是別人。
鳥占有兩種方式,一是有目的要尋求鳥占的指示,即在重要行事之前,探求反應如何,以決定上路與否。這種探求鳥占的行為,只有在出草出發前和豐年祭過後首次狩獵時舉行。例如:決定出草時,由一年長者代表作鳥占,先祭拜twalrisi神明說明目的,然後上路探測鳥占的反應,可做好幾天,若鳥占反應惡劣,表示凶多,就要打消計畫。鳥占反應良好顯示吉兆,即照計畫行事。如果出草成功,負責打聽鳥占者功勞最大,獵首獲得的榮譽最高。另外,魯凱族豐年祭結束之後,即新年度的開始,獵人會在新年度首次狩獵時舉行鳥占一組的獵人,由一代表人準備裝備之後,天尚未亮即出門上路,一離開部落即開始聽取鳥占的聲音,若鳥占聲不吉祥即停住,直到鳥占發出吉祥之聲音才會繼續前進,到部落最後的耕種地,才算完成這個任務。有的為了要得鳥占吉祥的聲音會在半路上等好幾天。這些早在家待命的伙伴知道他們的先鋒成功過關,才開始上路追趕。同樣地,盡量避免遇上不吉利的鳥占,所以天未亮,鳥兒出動之前即要趕路。
再者,對一般人而言,只要出門上路,到田裡工作、旅遊、回娘家(外鄉人)、狩獵、捕魚等,在途中會隨時遇到或聽到鳥占的聲音,若一路上無鳥聲,表示你今天會平安無事。聽到吉利的鳥占,可能今天有很多收穫,甚至可能有意外的收穫。鳥占給你不吉利的訊息,最好取消這趟行程。所有工作行程幾乎皆受到鳥占的左右,一個人一天的行程計畫全依鳥占所傳達的訊息如何來決定,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常因此拖延或取消。
鳥占的種類很多,所發的聲音不同。這些鳥占不易看到,鳥種如何不詳,所以都以牠的聲音起名。其種類有:
(1)masasiange:一小群小鳥如同雀鳥。牠們飛的方向,多種不同的叫聲都有鳥占意義。
(2)calrikaw:屬於畫眉鳥類,雄雌叫聲互應,先雄後雌叫的為吉利,叫聲相反或單獨叫聲均屬凶兆。
(3)kurikuri:會發出四種不同的叫聲,都有不同的凶兆。
(4)lalai:叫的聲音動聽悅耳,為吉祥鳥。
(5)gurisisi:不吉祥鳥。
(6)kaalisi:若飛來部落叫,部落會有人過世。
(7)talralreba(烏鴉):不吉祥之鳥。
(8)tabalrilu:不吉祥之鳥。【賴阿忠撰】
參考文獻:
王長華,1995,《重修臺灣省通志‧卷三‧住民志‧同胄篇‧魯凱族》。南投:臺灣省文獻委員會。
喬宗忞,2001,《臺灣原住民史─魯凱族史篇》。南投:臺灣省文獻委員會。
6.
鳥占 平埔族群
鳥占是清代臺灣番民藉由聽聞鳥聲以占卜吉凶最常用之法,音宏亮,屬吉;音微弱,則凶。何事須鳥占而後可行事,約有四端,一曰築舍擇日,二曰捕鹿,三曰外出,四曰插種。
(一)築舍擇日:六十七《番社采風圖考》載:「番不諳堪輿,然築舍亦自有法。初卜鳥音以擇日,營基高於地五尺,周圍砌以石,中填土。會集社番,各持畚挶,併力合作,不日而成;勞以酒食,彼此均相助焉。」此即以鳥音以卜築舍之日之吉凶。
(二)捕鹿:陳文達《鳳山縣志》載:「凡出門樵獵,必聽鳥聲以占吉凶而後往。」黃叔璥《臺海使槎錄》載:「將捕鹿,先聽鳥音占吉凶。鳥色白,尾長,即蓽雀也(番曰蠻任),音宏亮,吉;微細,凶。」黃吳祚有一首詠〈上澹(按:及即淡)水八社〉之詩曰:「初冬出草入山深,先向林間聽鳥音;蓽雀飛來音較亮,諸番競奮逐前禽。」「出草」即「捕鹿」之謂,以聽聞林間鳥音,音宏亮,則屬吉,諸番競奮逐鹿捕之。
(三)外出:黃叔璥《臺海使槎錄》載:「有事他出,聽鳥音;吉則趨,凶則返。」王必昌〈臺灣賦〉云:「(番俗)聽鳥音而卜出,佩大匏以利涉。」王石鵬《臺灣三字經》曰:「卜吉凶,聽鳥語;有穴居,有野處(蕃人遇有事故,必聽鳥音,以定吉凶。出門之時,聞有鳥音,佳者為吉,悲者為凶。」外出之時,鳥音宏亮清澈時,屬吉,可外出;鳥音悲哀沉重時,屬凶,禁忌外出。
(四)插種:六十七《番社采風圖考》載:「郡邑附近番社,亦三、四月插秧。先日獵生酹酒祝空中,占鳥音吉,然後男女偕往插種,親黨饟黍往饁焉。」范咸〈臺江雜詠〉詩(見六十七《使署閒情》)有「插秧鳥語知聲吉」之句,其註云:「聽鳥音吉,方插秧。」插種時節,鳥音宏亮清澈時,屬吉,則往田地插種。【戴文鋒撰】
參考文獻:
陳文達,1961[1719],《鳳山縣志》,臺灣文獻叢刊第124種。臺北:臺灣銀行經濟研究室。
六十七,1960[1747],《番社采風圖考》,臺灣文獻叢刊第90種。臺北:臺灣銀行經濟研究室。
六十七,1961[1747],《使署閒情》,臺灣文獻叢刊第122種。臺北:臺灣銀行經濟研究室。
7.
靈鳥(sisil) 賽德克族
賽德克族人認為sisil是一個會溝通靈界與世間訊息的靈鳥。在賽德克族的神話裡有一則傳說:「那時候所有的鳥禽都聚集起來,牠們要選一隻很有能力的鳥出來,所以牠們一致同意,誰要是搬得動旁邊的大石頭,誰就是最有能力的,也是所有鳥禽的領袖,大家都要聽牠的。這時老鷹出來,就說:『我來搬搬看!』老鷹奮力一拍牠的翅膀,牠的爪用力一抓石頭,結果石頭從牠的爪間滑了下來,老鷹並沒有成功的搬動石頭。後來,烏鴉說:『換我試試看!』烏鴉用力的舉起石頭,結果石頭太重,打到牠的腳,因此,直到現在烏鴉還是一拐一拐的走路。後來,有一隻好小的小鳥說:『我來試試看!』牠一舉就將大石頭給舉了起來,這隻小鳥就是sisil,因此,所有的鳥禽都相信sisil的能力。因此,當獵人要去狩獵、去山上工作,或是在一般的生活中,賽德克族人相信sisil會告訴他們一些訊息,因為牠是有能力的靈鳥。在現在的部落,也仍然可以很容易聽到部落老人們敘述他們去聽或看sisil的經驗。
sisil通報訊息的方式,會用唱歌、飛翔的方向,例如聚集或單飛、吵雜或寧靜來判斷吉凶。部落耆老Bakan Nomin提到她曾有這樣的一段生活經驗:「有一回我和媽媽去山上抽生的苧麻線,準備要織蓋被的大布料。每天中午吃飯的時候,總是有一隻sisil鳥一直在旁邊唱歌,牠幾乎每天都來唱,用石頭丟牠,趕也趕不走。後來我媽媽才跟我說:『像這樣單隻的sisil跑來一直唱歌,這樣是很不好的,這個叫做tmrabo,過去老人家會說這是凶,家人會遭難。』大約不到一年的時間,我的弟弟就過世了。」又有一次,她說:「有一位叫Ibuwy Nawi的老人,要蓋房子,我們都去山上幫他把削好的屋樑搬回部落,Ibuwy Nawi扛著做屋樑的木頭,然後停在路邊聽sisil的歌聲,他嘆了一口氣並說:『我不會有很長的時間住在這個家了。』」
從以上聽到sisil唱歌的經驗來看,似乎都是與生命有關的訊息,不論是從狩獵、工作、蓋房子時的聽或看sisil,部落的老人都能從sisil的歌聲或飛翔的方向斷得吉凶,而預知將來的事。雖然不能改變未來,但是賽德克族的老人似乎從這裡也很能謹守而且接受自己的命運。去狩獵時,即使東西都帶得齊全,但仍要聽sisil的報訊,如果是不好的,還是得放棄狩獵返回部落,因為他們知道這是utux(祖靈)帶來的訊息。雖然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家住上很久的時間,也只能以嘆息來表達遺憾,這就是我們的utux(指命運)。因此,賽德克族的老人相信sisil是用來溝通靈界與世間的媒介,並藉由sisil來判斷是否會有災厄發生。【伊婉‧貝林撰】
參考文獻:
廖守臣,1998,《泰雅族的社會組織》。花蓮:慈濟大學人文社會學院。
廖守臣,1984,《泰雅族的文化:部落遷徙與拓展》。臺北:世界新聞專科學校。
伊婉‧貝林,2006,《Utux、空間、記憶與部落建構─以alang Tongan與alang Sipo為主的討論》,國立東華大學民族發展研究所碩士論文,未出版。
8.
占卜鳥(siliq) 泰雅族
siliq為泰雅族對於占卜鳥「繡眼畫眉」的稱呼,關於占卜鳥有一則這樣的傳說:很早很早以前,在utux的國度裡面有兩個姊妹,姊姊是烏鴉,名叫cyaqung,妹妹是繡眼畫眉,名叫siliq,這兩個姊妹心地不同,妹妹siliq比較善良,而姊姊cyaqung比較貪心狡猾。她們的父親年紀已經老邁,有一天他們的父親快要死的時候,叫她們兩個人到他的跟前,想要把有神力的蜂蜜分給她們喝,好讓她們能夠更美麗更有神力,沒想到cyaqung起了貪婪的心,把自己的蜂蜜偷偷喝掉,然後誣賴妹妹偷她的蜂蜜,於是妹妹就把她的蜂蜜送給姊姊,誰知到那種蜂蜜是不能喝多的,喝多了反而會起反效果,造成神力盡失。姊姊擔心妹妹可能後悔,便一口氣把妹妹的蜂蜜也喝光了,蜂蜜不能喝多的事情兩姊妹並不知情,姊姊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喪失了神力。
泰雅族人每當心中有疑問的時候,總是習慣向神靈(utux)祈求指點,有一天泰雅族人正為誰來當我們的守護鳥的問題而煩惱的時候,cyaqung和siliq就來到泰雅人的面前,想要幫人類解決問題,這時候cyaqung先高聲大喊著說:「人啊!我早知到你們正在尋找一位能幫你們指點安危的占卜鳥,好預先告知吉凶的問題,我出一個主義好不好?我和siliq之中任你們選一位,但是為了公平起見,我來跟siliq作一個較量,就是抱一塊大石頭,從這邊的河岸橫渡大河,然後搬到對岸就可以,那一個勝利,就是你們要找的占卜鳥。」她心想著妹妹的蜂蜜已經被我喝光了,相信可以易如反掌的擊敗siliq,而siliq沒說一句話,默默的接受姊姊的挑戰。
泰雅人看著這兩隻靈鳥進行對決,屏息靜觀,有些人蹬腳觀望,有些人爬到樹上去觀看。cyaqung和siliq的大決戰一開始由cyaqung先登場表演,牠得意洋洋地走上去,然後大聲的使力一抬,只見cyaqung “qaa’… qaa’…”拼命的振翅高聲納喊,大石頭卻絲毫沒有動搖,顯然失敗了。接下來便換siliq上場去抬那個大石頭,眾人靜靜的看著,只見siliq輕輕的揮著翅膀,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那個大石頭騰空抬起,然後從容地將大石頭搬到對岸,而且還平平穩穩的把大石頭放在平坦的河岸邊,個子小小的siliq竟然成功了,所有觀望的泰雅族人都十分驚訝,因為沒有人相信個子小小的siliq竟然會有如此驚人的神力,當然是因為牠的善良而神力沒有消失的緣故。最後siliq便開口對泰雅人說:「也許我就是你們所尋找的占卜者,事實上也只有我能夠承擔這項任務!」人群中沒有人敢表示任何意見。
那次決戰之後,泰雅人就將siliq當成靈鳥,協助人們預知吉、凶。而烏鴉為了報復,就只好常常飛到人類的屋頂咒詛人,只要牠停在屋頂qaa’…qaa’……qaa’……qaa’……的叫著,那一家中就會有人死去,一直到如今都有這樣的傳說。【黑帶.巴彥撰】
參考文獻:
達西烏拉彎‧畢馬,2002,《臺灣的原住民:泰雅族》。臺北:臺原。
9.
占卜鳥(oazmʉ) 鄒族
鄒族的神靈觀建立在人類生命與天地萬物起源、依存的關係之中,靈是天地神祇、自然精靈和死靈(人類之魂魄)的統稱,這些神祇精靈,包括創造(宇宙)神、天神、司命神、戰神、土地神、河神、粟女神、稻神、獵神、家神及瘟神、水靈等惡神,另外如風神、雷神、樹靈、岩靈等依附自然界的精靈。這些神靈觀念在鄒族的原始信仰系統中井然有序,每個神靈不但有善惡之別,且各個神職內容也很明確,如創造神造宇宙萬物;天神負責管理宇宙萬物;司命神於天與地之間,執行天神與戰神之司職;戰神率領族人征戰;粟米神保佑族人農作豐收;土地神保護族人生活領域和生命安全;社神鎮住社口,阻擋外面的惡神和疾病;獵神保護狩獵的安全和提供獵物;家神保佑氏族家人生活的平安;惡神則會造成身體的疾病、生活災害與工作的失敗。這些神祇和精靈,都和族人的生活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鄒族傳統用以卜知未來行事的成敗與吉凶結果的占卜方法,最重要的是夢占和鳥占,以及平時和特殊時期所呈現的懺兆。夢占和鳥占是意識的預期行為,而平時和特殊時期的懺兆,則是不期而遭逢或顯現的。鄒族的鳥占與其他族群大致相類,是根據鳥發出的叫聲、所在位置,以及飛行的方向,來判定吉凶。一般而言,鳥聲以宏亮、喜悅之音為吉,鄒族人稱這種鳴聲叫「tmusang sango」。如果鳥聲悲哀或低沉,則為凶。鳥飛如果是從左急飛至右,則為凶。鄒族在昔日從事獵首、狩獵及遠行時均從事鳥占,鄒語稱此鳥類為oazmʉ,是群棲且有一定行徑的鳥類。惟有時狩獵,可聽到鄒語稱作tsiktsiki的鳥。
鄒族人從事鳥占活動,依據流傳於北鄒各部落間的神話傳說中可以尋得線索。其神話故事大意為:昔時有一勇敢、智謀的人,年老臨死前召集眾人說:「我已年老,要離開人世,死後我會變成oazmʉ鳥,用聲音告訴你們出征、狩獵的吉凶,你們一定要聽從,以免碰到危險。」話一說完,他的身體就一塊塊飛走,變成oazmʉ鳥。有的說法是這個人殘廢,眾人認為他沒有用,便殺死他,他的身體一塊塊長出翅膀飛走,變成oazmʉ鳥。【楊政賢撰】
參考文獻:
浦忠勇,1997,《臺灣鄒族生活智慧》。臺北:常民文化。
浦忠成,1996,《庫巴之火:臺灣鄒族部落神話研究》。臺中: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