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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稱
  • M
    播種祭(大辭典舊有詞條)
  • I
    mulalu pudaqu / mulalu pakpari(邵族) / smyus tmubux / smyatu(泰雅族) / meesi no miapo(鄒族) / pit’aza’(賽夏族) / smlatuc(賽德克族)
族別
  • 21PAN 泛族群 Pan ethnic groups
分類
撰寫者

播種祭(大辭典舊有詞條)


1.

播種祭(mulalu pudaqu / mulalu pakpari) 邵族

 

  邵族早期的農業生產以「山田燒墾」方式種植小米,在漢人進入部落後,邵族人從他們身上學得了旱稻與水稻的種植技術,因而播種祭的儀式也配合著陸稻種植改在農曆3月間舉行。根據鄧相揚於《臺灣原住民史—邵族史篇》的田調記錄,早期的播種祭為時較長,於農曆3月1日當天全族飲酒作樂,但忌甜、鹹食物,並忌食豬肉與水果,翌日進行獻祭糯米飯與告祖的播種祭(mulalu pakpari)活動,農曆3月3日亦飲酒作樂,3月4日則上山正式播種,並且於農曆3月播種一半時又舉行移植祭儀;而今,部落內已經很少從事農業生產,僅留農曆3月1日與3月3日兩個祭典儀式。

  農曆3月1日的儀式稱為pudaqu,而3月3日儀式活動為pakpari,兩者有著不同的稱呼與過程,其中,語意部分我們都無法詳知,只能得知儀式活動是與旱稻的播種行為相關。農曆3月1日的mulalu pudaqu為一種象徵性的活動,這一日清晨,族中長老帶著尚未吸食過菸草的孩童上山進行試播,回程時也忌諱攀折花木,此時社內族人完全禁食甜鹹等物品以防止稻作受到侵蝕;pudaqu祭儀的目的並不在於真實的播種,而是在於儀式意義。

  pudaqu的字意耆老並無法確切地指出,但表示與pudaqu相近的字為puhaqu,puhaqu一字所表示的是補捉鳥類的一種行為,過去布農人在農曆5月份月圓時都會舉行驅鳥祭儀,儀式目的在於防止旱稻、小米受到鳥類的食用,以此祈求稻作的豐收。邵族人也曾有類似驅鳥的行為,祭司們表示過去在旱稻播種時,最怕的就是鳥類食用剛播種下的稻米,於是族人經常派著孩童手持棍棒守候在田邊,一見到鳥兒的接近,一邊口發出驅逐之聲,一邊拿起棍棒擊地,以發出聲響來驚嚇、驅逐鳥類,因此mulalu pudaqu似有驅除稻作種子的災禍儀式之意。

  農曆3月3日pakpari為正式的旱稻播種儀式,族人經由3月1日象徵性的試播後,此時pakpari為正式的播種祭儀。這一天除了將家中的祖靈籃(ulalaluan)拿出家中請先生媽(shinshii)進行祭祀之外,仍需祭拜一種稱furaz(月亮)的圓形糯米糕,一共兩塊,由圓形的竹篩所盛放在祭場,讓先生媽(shinshii)進行禱詞的誦唸,唸完禱詞後一個糯米糕敬獻給先生媽,另一個糯米糕就由族人帶回;除此之外,在農曆3月3日的祭典活動中,族人會在湖畔邊架設高聳的竹製鞦韆架,以象徵著風吹稻穗,稻穗飽實如鞦韆擺盪般高大茂盛。【魏心怡撰】

參考文獻: 

鄧相揚,2000,《邵族風采》。南投:交通部觀光局日月潭國家風景管理處 。 

魏心怡,2001,《邵族儀式音樂體系之研究》,國立臺北藝術大學音樂研究所碩士論文,未出版。

2.

播種祭(smyus tmubux / smyatu) 泰雅族

 

  播種祭在宜蘭南澳群稱smyus tmubux,大部分泰雅族地區都稱smyatu tmubux,通稱smyatu。泰雅人播種小米是一年一收,如果歉收,則一整年就沒有糧食可吃,泰雅人相信五穀雜糧都是祖靈所賜,小米在祖靈的賜褔庇佑之下才會豐收,因此小米播種前必定舉行播種祭,虔誠向祖靈求褔,之後才正式播種。

  小米播種期大約在農曆一月間,祭團首領看sangas樹已開紅花,pihaw樹開白花,即決定一個日子為播種期,並通知同祭團各家準備。播種祭的日期會透過會議討論之後才進行,泰雅人不會隨意播種,有播種的程序,部落會有一個播種的師父。春天來臨,族人們準備播種之前就會開會,頭目會說:「播種的季節就要到了,我們從部落裡遴選二個人代表我們獻祭,並請大家上山狩獵,製作小米酒,一個月之後舉行smyatu(播種祭)」。狩獵捕獲的山肉,上肉取出交給公家派選的一個人去醃製,骨頭由獵人帶回家給家人用。一個月到了之後,大家又聚集開會,認為製作的小米酒和醃製的肉都成熟可食用了,即可以進播種祭。

  smyatu(播種祭)的前一天,在部落會議中頭目先代表眾人去進行meti yurak(獻祭),他會對祖靈說:「今天我們舉行播種祭,是讓你們知道我們正在播種,請你們讓我們所播的種子能快快發芽,使我們能夠生存;因為種子不發芽。你們是我們祖先的lyutux,我們工作或我們播種的時候,求你們祝福豐收;我們上山狩獵時,給我們山肉,好讓我們餵養小孩;縱然有流行疾病自平地吹來,就讓它隨著風越過山嶺,再飛回溫熱的海岸線,不要停留在這裡。所以,今天我們事先請你們先行享用祭品。」第二天黎明,祭團領袖,也稱gaga的守護者,帶著另一位被鄰選的族人,二位帶了粟穗(或現成的種子)以及祭酒祭品等前往自己的旱田,到達旱田後即在田地中間豎立一細竹枝,在竹枝旁又放置白色石頭一塊和松香樹皮一片。然後即開始把小米撒種於其周圍,並用小鋤勻土蓋之。最後取出祭酒祭品供於祖靈,並祝告曰:「祖先的lyutux,我們是遵照傳統的gaga,按照祖先的gaga方式來進行,我將種子播下去,希望祖先能夠讓它成長茂盛,使我們的子女們能夠存活;我們將種子丟給你,縱然種子落在石頭上,也請你照樣讓種子破殼出芽;我們耕作它時,也讓園地長成一片綠油油。」他所說種子落在石頭上也能破殼出芽的意義很深,意思是說即使我的這塊土地貧瘠、石頭又多,lyutux啊!你也照樣可以使種子長出來,使園裡形成綠油油一片。代表回部落之後,就取出私釀的酒和一些公家醃製的山肉與會眾分享,大家一起開會談論。頭目說:「他們二位已經代表我們進行smyatu,明天之後大家可以上山smyatu了!」於是大家喝著二位代表的酒,吃著山肉和米糕。這時候的酒、肉、米糕是不允許女孩食用。因為擔心她們結了婚以後,會把部落的gaga帶走,或者她們會把gaga的福氣帶走,因此,不會給她們吃這些開會時的米糕、肉等。

  播種祭有很多禁忌,第一天去smyatu時,不能在路上的小溪裡洗澡,因為擔心gaga會被水流走;從那二位代表進行smyatu起,一星期之內,家裡的火不能熄滅,火熄掉,gaga就會壞掉。這個火種和漢人廟裡的香火,意義雷同,泰雅人用火種來代表gaga的延續性;另外,女性是不能去smyatu,除非這戶人家沒有男孩,女孩才能跟著去。

  smyatu祭儀結束之後,就會進行整個園裡的播種。那一天,如果有幾戶同時播種,到了中午時,他們就在山上的園裡一起用餐。一天工作結束後,到了晚上家家戶戶就開始歡樂聚餐,把一個月來醃製的山肉,釀的酒以及米糕,帶到聚集的廣場,一起吃喝玩樂,有時會延續三、四天,甚至一星期。一星期之後,人才開始工作,繼續未播完的工作。【尤巴斯‧瓦旦撰】

參考文獻: 

臺灣總督府臨時臺灣舊慣調查會原著、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編譯,1996,《番族慣習調查報告書[第一卷] 泰雅族》。臺北: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 

佐山融吉著、余萬居譯,1985[1917],《番族慣習調查報告書:紗績族前篇》。臺北: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 

尤巴斯‧瓦旦,2005,《泰雅族的祖靈祭及其變遷》,國立東華大學民族發展研究所碩士論文,未出版。

3.

播種祭(meesi no miapo) 鄒族

 

  北鄒族在年曆時序上新的一年開始於小米(ton’u)播種,終於小米收成(homeyaya)。最重要的時序和宗教儀式圍繞著小米的生長而開展。與小米相關的小米神信仰,則與其社會體系中的親屬系統與生態環境有密切的關連。

  每年達邦社於7月下旬,特富野社固定於8月8日,結束了小米收成儀式(homeyaya)之後,農事進入休憩時期,狩獵活動配合乾季而展開,工藝製作活動活絡起來,一年也漸漸結束。小米播種之後是新的一年開始,族人最為重視的農作物開始成長。面對這一個時序和作物種植新的開始,北鄒人進行戒慎謹懼的播種儀式(miapo)。播種儀式進行前,通過夢占以指示行為趨向。播種儀式二天前到溪中捕魚,進入第一階段的儀式狀態。播種儀式在占卜過後,即進入第二階段的儀式狀態。

  小米的播種通常選擇聖誕節過後至元旦之間從事。由於日治時期水田耕作傳入,稻米成為主食,小米的生產已大量減少,目前只種植供儀式用途的小米,產量不多,原來較複雜的miapo儀式,也隨之而簡化。然而,即使如此,更突顯出這類生計儀式在象徵上的社會意涵。

  正式舉行播種的前一日,參加儀式者要進食蔥、蒜、魚等禁忌食物,尤其是儀式負責人更要絕對遵守。為了避免有不潔的旁人介入,通常選夜半開始進行儀式。世系群的儀式執行者夜宿於「禁忌之屋(emoo no peisia)」中,待快天明的時候,從禁忌之屋中懸吊著的小米束摘下一穗。用蘆葦草(haengu)編結,形似一陷阱,意在給hicu看,出門時將之放在要撒播的小米種之上,事畢之後,還要做十幾個這樣的編結,放在種下的小米之上,亦需要帶幾個蘆葦結(vomʉ)回去。當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主祭者領頭,由正門出發,每個人要拿著和小米神有關的以箭竹製成柺杖,帶到小米田去;同時亦帶飯和前天捕來的數條溪魚,一桶水和小鋤頭。到小米田(儀式用地pokaya)後,進行整地。接著拿著小米束將小米搓成顆粒,撒散到田中,用小鋤覆土、灑水。同時間族人在旁削竹枝待做架魚骨的竹架。播種儀式時所使用之掘土耒杖,禁止在平時使用。小米的種子播灑於田中之後,主持儀式的人在小米田中吃食魚和飯(ufi),將吃剩的完整魚骨掛在分叉的竹架上,竹架插置小米田中,藉以祈禱小米神眷顧小米的成長與豐收,miapo播種儀式至此完成。【王美青撰】

參考文獻: 

王嵩山、汪明輝、浦忠成,2001,《臺灣原住民史─鄒族史篇》。南投:臺灣省文獻委員會。 

王嵩山,1995,《阿里山鄒族的社會與宗教生活》。臺北:稻鄉。

4.

播種祭(pit’aza’) 賽夏族

 

  播種祭(pit’aza’)在新竹縣五峰鄉的賽夏族北群仍然盛行,但目前在苗栗縣南庄鄉及獅潭鄉的南群中,只有向天湖地區的氏族還保存著播種祭,這是向天湖現存的各項祭儀中,最直接扣著生產脈絡的祭儀活動。pit’aza’舉行的時間,配合水稻的播種季節,約在每年的4月舉行。播種祭與祖靈祭不同的是,主祭的人選並非固定由特定的人擔任,而是由目前住在向天湖的氏族輪流,其中,風姓因為人數眾多,因此分為’oemaw a ta:in和bawnay a ’ataw兩組,而與解、朱、芎姓依序輪流,即2002年為風姓擔任,則2003年應為解姓擔任,2004年再由風姓擔任,2005年由朱姓,2006年由芎姓擔任,五年一輪,依此類推,而主祭則在每年4月5日,掃墓結束時,由輪到的那個姓氏中,推舉出家中沒有懷孕婦女,並有適婚年齡的子弟的家戶為祭主。不過該家戶不一定仍居於向天湖,有可能遷至東河或新村,因此pit’aza’的地點,不一定在向天湖。

  祭祀過程:擔任主祭的家戶要準備釀糯米酒、藜酒,儀式用的酒在釀造時,祭主會另外藏好,不可讓他人知道。而pit’aza’是在午夜12點之後,到凌晨這段期間舉行。12點一過,祭主會帶著工具小鍬、糯米糕、酒,及小米的種子到預先選好的田裡或菜園中,在中央朝東插一根鬼茅(bengez),再面向東方閉上雙眼播灑小米,而這個過程必須由主祭一人獨自完成,不可被家戶以外的人看到。

  其他家戶的人會預先算好時間,等祭主回到家後,每戶才帶著前一天打好的糯米糕前往主祭家,如果能在祭主作完儀式性的播種後,搶第一位與祭主合飲糯米酒並找到祭主所藏的糯米糕者,可分到特別的福氣。

  而每一家戶代表一到主祭家時,一定要先進客廳與主祭合飲(zae’seb)一杯酒,而且要一飲而盡,以分到主祭的福氣,因此,一次pit’aza’,當主祭的人往往需要喝上三、四十杯的酒,若主祭身體不適,不宜飲酒,則會由主祭的兒子負責這個工作,而且傾向於選擇適婚年齡者來擔任,因此當pit’aza’結束後,人們會說那個年輕人已經通過考驗,可以娶老婆了。

  與主祭共飲後,家戶代表們就會到屋外找祭主預先藏好的糯米糕及酒,各吃一口才再回到屋中與眾人一起等待。到天快亮時,各戶代表都到齊後,祭主會另外拿出準備的糯米糕和酒,先給長老,再給其他人享用,此時的糯米糕及酒不能給外人食用。接下來將各戶所帶來的tinawbon切塊,再均分給各戶,之後擺桌(酒菜的費用由主祭負擔),用餐;用餐完畢,眾人散去,結束pit’aza’。【賴盈秀撰】

參考文獻: 

賴盈秀,2004,《誰是「賽夏族」?》。臺北:遠足文化。 

朱鳳生,1995,《賽夏人》。新竹:新竹縣五峰鄉賽夏族祭典管理委員會。 

鄭依憶,2004,《儀式、社會與族群:向天湖賽夏族的兩個研究》。臺北:允晨文化。

5.

播種祭(smlatuc) 賽德克族

 

  播種祭(smlatuc)約在11月到1月之間舉行,時值冬季,天氣寒冷。播種祭(smlatuc)的傳統祭典不是開放的,只有主祭及傳承祭典的人在一個隱密而不公開的地點舉行,因此只有這些傳承系統的人才知道他們舉行的祭典,當smlatuc的主祭舉行過儀式之後全部落族人才能開始播種。

  此外,播種祭(smlatuc)舉行時的gaya如:不能燒烤老鼠、不能燒墾田地,也不能燒水,否則種的小米即使長出來也會死掉或枯死,更甚者連長也長不出來。而且據耆老的口述,部落一定要尊敬這些舉行儀式的家族,如果得罪了這些舉行儀式的家族,一定要趕緊帶著酒和雞去dmahun(賠補),才會得到原諒,農作物才能豐收。因此,違反這些歲時祭儀的gaya會影響到作物的收成,連舉行祭儀的祭司家族都不可以得罪,否則有可能會影響來年的生計。

  播種祭(smlatuc)的儀式,其中最重要的是cumuct,從部落耆老在播種祭(smlatuc)的祈語來分析,筆者認為這是有關年節祈福與整年的農事、狩獵豐盛的儀式,例如,有一位已經過世的耆老Bakan Pihu說了一個當時使用過的祈語:她說他知道的是:「cut(無意義的出聲)!cut!cut!kurururu(沿著山澗野溪)kana(全部)qolic(老鼠)…。」意思是沿著山澗野溪,山谷中滿滿的捕獲到老鼠…。其引申的意義是在祈求來年能有個豐收的一年,不管狩獵或農事都能豐收,另外,也有人會祈求家人都能健康。

  另外,一個部落耆老的說法:「我在小時候有去cmucut(儀式動作)的經驗,天氣好冷。大約在清晨4點左右天微亮開始,部落的每一戶人家,輪流到行使儀式的場所去cmucut(儀式動作)。我是爸爸背著去的。我們到的時候,我只有看到地上有一個石板製的陷阱,在穀倉底下,石板陷阱裡面放有一些小米以及一根形狀像鋤頭的樹枝一起放著,家裡每一個人,不管是男、女、老、幼都要輪流跟著做同樣的儀式,我因為還小也不會自己說祈語,所以父親抓著我的手握著形狀像鋤頭的樹枝,來回在地上搓著,由我父親代我說著祈語。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真的很冷。」【伊婉‧貝林撰】

參考文獻: 

伊婉‧貝林,2006,《Utux、空間、記憶與部落建構─以alang Tongan與alang Sipo為主的討論》,國立東華大學民族發展研究所碩士論文,未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