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敵首祭 布農族
布農族遲至1940年前後,出草一事乃漸絕跡,布農族為原住民族各族中最為武勇的民族,據信也是臺灣原住民族中最後一支行出草慣習者。傳統習俗中,出草獵取敵首回社之後,全社不分氏族,舉行連串的慶祝儀式,稱為「敵首祭」。
衛惠林指出:「回至距本社不遠之休憩所再行停止休息。戰士們就在溪邊洗澡更衣,並採羊齒草插於頭上。依所得敵首之數鳴槍向社內留守者報告捷音,並高聲歡呼。每一敵首鳴槍三響。社人聞聲不問男女老幼傾社出迎於外。是時發起出草者(maistsitangos)提敵首,直到軍事領袖(lavian)家門外。將敵首放在地上,大家環繞而舞,唱舞歌(listomal)。舞罷,將敵首放於lavian門前之敵首臺上,參加出草者再攜手向右方繞敵首而歌曲曰tosaus。歌畢將敵首移置於會所入口之地板上後解前。
次日全社各家浸粟釀酒,舉行敵首祭儀第二日,由社中年齡最老之男子曰kantao者二人敵首取下,由第一位kantao先用刀剃下其頭髮,放置於會所中敵首架上。然後由另一kantao持掛至敵樹下,著手剝去面肉開腦出腦漿,將皮肉腦漿掛置樹枝上讓野鳥啄食,將敵首持回會所。
第三日曰tasnaortavas,酒成,由lavian取敵首置鐵鍋中就會所之火爐上煮之。煮後用手剝盡骷髏上所有殘肉,洗滌乾淨。當日由參加出草者共同出豬一頭宰殺之。由lavian割豬肉一小塊含於敵首之齒間作祭後,以豬肉之半獻與lavian及kantao為謝禮,其餘一半大家分食之。
敵首祭第四日曰mapakapuno,由lavina領先以敵首飲酒,以瓢取酒自敵首之後腦部灌入,自口中流出,就其口處飲之。發起出草者(maitsitanos)以下依次飲敵首酒。
第五日曰kanaton tosaus或曰malsapanos。參加出草之戰士持出草時之血汙衣服至山溪洗濯乾淨,然後易服而歸,此後即恢復平時生活。【蔡培慧撰】
參考文獻:
丘其謙,1966,《布農族卡社群的社會組織》。臺北: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
衛惠林等,1972,《臺灣省通志‧卷八‧同冑志‧布農族篇》。南投:臺灣省文獻委員會。
2.
敵首祭 鄒族
Kanakanavu的敵首祭整個進行過程可分成前祭與後祭:
(一)前祭:在每年收成完畢,天氣逐漸涼爽的時候,社眾聚集在男子會所共商有關獵頭的各項事宜。決定進行後,就先推舉出軍事領導人(vasu)和決定其他參與獵頭行動的人kakaikaru。vasu是由過去有獵頭經驗而且擅長戰鬥的人擔任,當有獵頭行動時就互相推舉,所以並沒有一定的任期,也不是世襲的職位。當vasu選出後,就在會所前由vasu下手宰殺一頭家豬,並從豬體各部位取下一小部分,再以大萱莖的割片串起來,帶同眾男丁一起赴社郊靠近山的地方。
到達預定地之後,就在當地砍十根大萱以製作祭祀用的臺子,然後把肉插在臺上。這項儀式稱為mari usu usu。接著所有的人都面向祭祀臺,vasu站在前面,其他人則在vasu身後列隊,每個人把左手放在站在他左邊的人之右肩上,並高舉右手揮動,以便招引敵人的tinaravai(或intsu,生靈)。接著祈禱說:「希望你們快來這裡吃我們給你們的豬肉。」這項儀式稱為niaripua tsapuku。這時候一定要先請巫師招靈:巫師揮動握著敵人頭髮(這是從以前所砍得的敵人頭顱上取下來的)的右手,並一邊念咒。儀式完畢後,vasu殿後與全部人員趕回社中。在返回社裡的途中嚴禁回頭看,因為據說回頭看的人將會被當時所招來的敵人靈魂所認識,因而可能會在將要進行的獵頭戰鬥中被敵人所殺害。
返回社中後,所有人就立刻登上男子會所,把剛剛所宰殺的豬肉放在會所的爐子上烘烤後食用。不過,凡是過去未曾參加過獵頭行動,而且又不準備參加此次獵頭行動的人則不可以吃這些肉。當天晚上舉行夢占(tu ucu ucu pu),如果獲吉夢,第二天早上就開始獵頭行動。而且在出發後,一踏出社外就進行鳥占,若是獲得吉兆就可以繼續前行。
(二)後祭:當獵頭隊伍獲勝歸來時,他們就先在靠近社的山中一定地點休息。然後就地將所獵獲的敵首以連著頭皮的方式割下頭髮,其他部位則丟掉。接下來面向社的方向高聲吶喊:poru-anama,以藉此通報凱旋的消息。社裡的人聽到後,就全體盛裝等在路上迎接。當雙方會合後,vasu就將敵人的頭髮交給出來迎接的男孩,然後從自己的子弟開始輪流交給其餘的所有男孩,讓他們用嘴含著。這項儀式稱為mo-karurau。
凱旋歸來的隊伍進入社內後,就立刻趕往男子會所,並在會所前的場地上殺一頭豬。vasu用右手拿一片脂肉在敵人的頭髮上塗抹(其含意為請敵人的死靈吃肉)。再由全隊的人圍著這些頭髮,然後一起念咒:「把你的父親、兄弟、朋友與子弟都帶來,我們就會再拿豬肉祭拜你們。」這項儀式稱為sa-tsama’u。
儀式結束後,全隊人背向會所並向東排成三列橫隊,由vasu站在隊前,一起呼喊三次,然後把敵人的頭髮吊在男子會所的敵首架上。
敵首祭就結束了,獵頭的隊伍也就解散。出征的人各自回家脫下旅裝,然後換上盛裝(例如戴ruturuto頭巾[上面鑲有豬牙、熊牙和馬毛],配戴豬牙釧和芙蓉木皮簽條navunavu等),然後在男子會所前集合開慶功酒宴。宴會中不可缺少獵首祭歌masu-arararu的合唱,這由vasu先唱,然後其他人再一起合唱,接著進行敵首祭歌舞maru-raubu。【林曜同撰】
參考文獻:
衛惠林、余錦泉、林衡立,1965,〈曹族(三):卡那布族〉,收錄於《臺灣省通志稿卷八同冑志》2:289-306。南投:臺灣省文獻委員會。
林曜同,2002,〈堪卡那福族篇〉,刊於謝繼昌主編,《高雄縣原住民社會與文化》,頁205-266。高雄:高雄縣政府。
南鄒族卡那卡那富田野採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