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祖先問我:「你做了些什麼呢?」
我會說:「我只將典範留給子孫」 Tiway Sayion
1878年,臺灣東海岸噶瑪蘭和撒奇萊雅聯合抗清的加禮宛事件,讓這兩個族群不得不隱入阿美族的身分以求生活。當時的撒奇萊雅人兵敗後,頭目古穆德‧巴吉克讓年齡階級最小的成員從部落後門逃走,自己則留下來接受清兵的凌遲,以爭取族人逃難的時間。當時年僅16歲的Tiway Kalang帶著13歲的Lotok Sayion和一群撒奇萊雅人來到水璉村,成為水璉部落的頭目。而他的孫子就是1931年10月13日出生的帝瓦伊‧撒耘(漢名李來旺)。早期還不能恢復傳統姓名時,常由戶政事務所的人員幫族人取漢名。當時水璉村的族人常常到花蓮市探親,所以李來旺的父親在水璉姓李,到花蓮市看到親友在排隊取名字時也跟著去,於是在花蓮他就有了「高」這個姓氏。李來旺以前的族名叫Bakah,意思是「丟掉」,也有「重生」的意思。1995年,政府不再強制臺灣原住民用漢名時,李來旺便與家人一同恢復傳統姓名,他替自己重新取名為帝瓦伊‧撒耘(Tiway Sayion),帝瓦伊是祖父的名字,撒耘(Sayion)則被定義為家族的姓,顯示母系社會的文化,並紀念祖母Lotok Sayion。因為帝瓦伊‧撒耘就是在Lotok Sayion所講述的撒奇萊雅故事裡薰陶成長的。
帝瓦伊‧撒耘的幼年在日本皇民化教育成長,學校老師替他取名為木原武一,他先就讀明治國民學校(明禮國小),後畢業於水璉國小,也是日本在臺的最後一屆畢業生。李來旺在父親擔任部落頭目,以及叔叔在日本政府安排下赴日求學以作為牽制的種種經驗,都讓他體會到族群文化的重要性。日本戰敗,臺灣回歸後,14歲還不會說漢語的他,花了一年的努力考上考上了花蓮師範學校簡易科,成為師範生。六年師範畢業後,李來旺進入山地鄉任教,並在27歲時回到母校水璉國小擔任校長,是中華民國培養出來的第一位原住民校長。
帝瓦伊‧撒耘擔任校長後,便積極地從教育開始提倡原住民文化的復振,在撒奇萊雅族尚末獲取正名,臺灣社會也未曾有族群正名的想法時,撒奇萊雅族被分類在阿美族之下,但帝瓦伊‧撒耘仍努力找尋足以證明撒奇萊雅族和阿美族不同的證據,不僅曾到臺南西拉雅區進行調查,更常公開地表示「自己父親的祖先是Sakizaya人,母親是南勢阿美族人,所以他是具有撒奇萊雅血統的阿美族。」帝瓦伊‧撒耘致力於復振阿美文化的各項貢獻,讓他獲得阿美族之父的尊稱,他最著名的事蹟即是讓北富國小恢復傳統名字為「太巴塱國小」,並結合社區總體營造帶動文化復興運動。2000年更時獲光華雜誌評選為臺灣頭條人物,亦曾接受英國國家廣播公司BBC專訪,同年更獲頒行政院原住民社會發展有功人士獎。
帝瓦伊‧撒耘積極地帶動阿美文化的復振,同時也未曾忘卻自己身為撒奇萊雅後裔,1990年7月,他在美崙溪畔召集撒奇萊雅族裔,舉辦首次祭祖大典,奉祀112年前犧牲生命的先祖們,也啟蒙了撒奇萊雅的族群復振運動。帝瓦伊‧撒耘對撒奇萊雅再現的推動,逐漸喚醒更多撒奇萊雅族裔投入撒奇萊雅的復振事務。1999年,帝瓦伊‧撒耘與達魯斯(高幸一)等人在花蓮市成立撒奇萊雅重建發展協會。2003年,帝瓦伊‧撒耘不幸因心臟衰竭溘逝後,更激起族人找回撒奇萊雅認同的決心。2004年2月,花蓮南區壽豐、瑞穗馬立雲一帶的耆老開會決議要進行復名運動,6月一群撒奇萊雅青年也組成奇萊樂高隊(Sakizaya lekala’ to,意為Sakizaya站起來),決定共同為族群盡一份心力,同年7月,撒奇萊雅重建發展協會的理事長達魯斯也宣布撒奇萊雅應該要走向正名運動,在這三組人馬的刺激與交會中,撒奇萊雅復名運動就此正式展開。2005年4月16日,各部落代表齊聚花蓮市主布部落,由徐成丸(Tobah Komod)長老宣告新族群運動聯盟成立,並正式啟動「族群正名」之行動。同年10月13日百餘名族群長老及精英,北上向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申請並表達「族群正名」的強烈意願。2007年1月17日,撒奇萊雅族滅亡129年後,終於重獲新生。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