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奇萊雅語的戰爭是ngangayaw,midebon是攻打,palawpesay是剿滅,mababulaw 是指與敵人對戰,然後被打散。malalebu’則是指二大勢力之間的戰爭,masoadaay是互相為敵,masawaco則是凌遲、欺負。
達固湖灣事件即文獻記載於1878年時發生的加禮宛事件,對於清朝歷史的書寫者來說,這是加禮宛人聯合撒奇萊雅人聯合抗清的事件,但對撒奇萊雅人來說,這則是發生在達固湖灣部落的事件,所以稱作「達固湖灣事件」。撒固兒部落的黃金文耆老也表示:「雖然清朝是寫說加禮宛人聯合我們去攻打他們,但我去訪問的很多老人家都有說,當時噶瑪蘭人才來花蓮沒有多久,主要是居住在美崙溪那裡,我們撒奇萊雅人在這裡居住了很久,我們每年在部落外圍種的刺竹圈,都已經厚達200公尺了,所以雖然清兵一開始想要打加禮宛人,但在發現撒奇萊雅的勢力很強大之後,便把主要的攻擊朝向我們了。」
潘繼道在〈被遺忘的「奇萊」民族與其故事〉與〈原住民戰役─淺談撒奇萊雅族與加禮宛事件〉中,以帝瓦伊‧撒耘所提供的口述資料為主,寫下撒奇萊雅人在戰爭餘緒下的歷史傷痕:「加禮宛事件時,原本撒奇萊雅人在達固湖灣的刺竹防護下,清軍久改不下,後來清軍改採火攻,在箭尾部分點火射進部落來,使得刺竹、茅屋都被燒毀。頭目們為了不使撒奇萊雅人被滅族,在商議後決定開門投降。可是清廷為了達到殺雞儆猴的目的,將頭目Komod Pazik被綁在茄苳樹上,再用刀片一刀一刀慢慢割,從早上大約九點左右直到下午太陽下山才死亡;夫人Icep Kanasawp被放在劈開的圓木上,再蓋上另一半的圓木,由清兵踩在上面,大約二十分鐘左右Icep氣絕身亡。由於戰爭挫敗,在撒奇萊雅人的心中留下難以抹滅的傷痛,加上恐嚇於清軍的壓迫,族人不敢說自己的族語,改說阿美族語,遵從阿美族的習俗,漸漸被阿美族同化。」
撒固兒部落的黃金文耆老表示,他小時候聽部落老人家講達固湖灣事件時,雖然沒有記得像書上所寫的年代和內容一樣那麼清楚,但他們在講述親人在流亡的艱辛時,常常很難過:「我們老人家記得的沒有和書上寫的一樣清楚,但是他們都有記得以前達固湖灣的事,我們以前人很多,那時四年種一次刺竹,我們種到50圈,你算算看我們有多少人,因為我們的刺竹那麼密,別人都不知道我們在裡面做什麼,後來清兵就用火攻燒我們。有沒有真的割一千刀我們不知道,可是老人家都記得頭目和他太大,一男一女被掛在樹上。我之前有訪問過Ciyaw Saru 阿嬤,那時她89歲了,她是民國前29年生的,也就是事件後3年。她說她爸爸16歲就被流放南下,後來因為很想念族人才偷偷跑回來,回來的時候,因為大家都分散了,找了很久才找到他姊姊,他們就決定住在Sakol,不要再離開家人。每次老人家講到以前祖先的很可憐的事,都會很難過的一直哭。」
達固湖灣事件是改變撒奇萊雅族與奇萊平原生態最重要的事件,雖然當時以統治者觀點記載的史料,真實性僅能供作參考,但撒奇萊雅族人也摘錄部分官方文獻記錄,公布於撒奇萊雅族天空部落格,希望在耆老的口述之外,亦以史料還原撒奇萊雅族曾經所遭受的殘酷對待。帝瓦伊‧撒耘的長子督固‧撒耘更補充,吳光亮在的大港口事件中,意圖屠殺靜浦部落年齡階級全部165人不留活口,可見得該員之心狠手辣、惡性重大。在奇萊平原聯合臺北府孫開華軍等最精銳部隊,如何最後只屠殺對手200人而已?依據族中口傳當時參戰的撒奇萊雅年齡階級人數至少1,200人,戰死的青年超過三分之二,還有來不及逃離而被屠殺的老弱婦孺,估計該場戰役,撒奇萊雅族的殉亡人數至少在1,500人以上。逃難至水璉並建立部落的水璉首任頭目Kalang Bakah,當時年僅16歲(年齡階級第1級),較高年齡階級的人員均未能到達水璉,足見傷亡慘重。
在達固湖灣事件中,撒奇萊雅的祖先犧牲了自己保衛家園,才換取族群留下血脈並延續的希望,但他們的屍骨卻一直曝曬於奇萊平原裡未獲安葬,於是存活下來的撒奇萊雅族裔,便追祀在達固湖灣事件中殉難的頭目夫妻古穆德‧巴吉克和伊婕‧卡娜紹為火神與火神太,希望藉由火神祭奉祀所有犧牲生命的先民,並為火神與火神太花棺進行「火葬」儀式,並希望祂的靈魂能與族人共同浴火重生。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