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音樂表現
賽夏族音樂可分為祭儀性音樂與生活性音樂。祭儀性音樂以矮靈祭歌在音樂內容上最為龐大,另外有些與祭儀相關的歌謠,例如播種歌kiStoemokoehan、除草歌kiSlomasezan、收(割)穫歌kipazay、敵首祭歌miyalaken(paS’ala)等。而在日常生活歌謠方面,有許多歌謠堆疊的時機,就是在婚禮之時。此外,傳統上賽夏族在平日也會歌唱。
歌詞使用語言
歌謠使用語言方面,矮靈祭歌全是以賽夏語演唱。但由於賽夏族人口較少,生活與語言都被北邊強大的泰雅族同化,因此許多生活歌謠演唱,都會加入帶有賽夏語元音的所謂五峰前山泰雅語。較為特別的是其他祭儀歌謠基本都以賽夏語演唱,但敵首祭歌卻一定參雜五峰前山泰雅語。
賽夏族的泰雅化,《番族慣習調查報告書》第三卷(1917)已有描述,1922年(大正11年)音樂學者田邊尚雄來台時,也提出了這樣的看法。而1956年(民國45年)林衡立在對於矮靈祭歌歌詞的研究,就提出族人對於矮靈祭歌歌詞原意已逐漸遺忘,顯示賽夏語的岌岌可危。
相關研究文獻
音樂方面,黑澤隆朝1943年(民國32年)在台錄音時,曾至新竹縣五峰鄉大隘,在當地巡警伊波仁太郎(趙旺華)的幫助下,其父親,也是賽夏族頭目的伊波幸太郎(趙明政),將其手寫的日語矮靈祭歌歌詞拼音給了黑澤隆朝,並為他演示了祭歌,因此至今仍能聽到1943年(民國32年)黑澤隆朝召集族人至錄音室所錄製的矮靈祭歌4首以及其他歌謠2首。而1956年(民國45年)林衡立對於祭歌歌詞章節與反覆的提出,以及胡台麗日後的修正,加上胡台麗導演的紀錄片《矮人祭之歌》(1988)都讓矮靈祭歌詞結構更加清晰。
許常惠曾於1975年(民國64年)在趙旺華的幫助下,對於北賽夏矮靈祭歌進行了錄音,並進行了採譜。此外謝俊逢在胡台麗的錄音基礎之下,亦進行了採譜。但二者的採譜僅將聲音寫出,未見音樂結構。直至呂鈺秀2003年(民國92年)在《臺灣音樂史》中的採譜,配合歌詞反覆的形式,尋找音樂結構的邏輯,而將矮靈祭歌規範化。根穆凡的碩士論文,更將南北賽夏族祭歌進行比較,充實了祭歌音樂方面的文獻。
但生活歌謠方面的描述,尤其音樂部分,就顯得非常少。胡台麗在〈賽夏族的播種歌與除草歌——兼論與矮人祭歌和日常生活的比較〉可說是少數相關的論文,而呂鈺秀在《音樂學探索》(2009)中所討論的〈賽夏音樂中的重複技法——兼論賽夏音樂的分類〉,則是少數以音樂為主導的論文。2018年(民國107年),南賽夏族人在台灣音樂館的邀請下,北上表演了至今為止部落仍在演唱的歌謠,而相關的出版品,保存了當代賽夏族的生活歌謠。至於婚禮歌謠部分,則可參見呂鈺秀、趙山河、陳信誼所共同撰寫的《聽見1966——五峰鄉賽夏族》(2021)。
音樂類型
由於矮靈祭歌有專門的詞條書寫,本處主要針對非矮靈祭的其他祭儀歌謠以及日常生活歌謠,並將從歌詞部分進行說明。在歌詞方面可分為:一整句的重複(如矮靈祭歌)、虛詞的重複、單詞的重複、音節的重複。
就歌詞而言,播種歌與除草歌歌詞是不變動的,且就如矮靈祭歌詞,以ka:iaenapae’ ka(以……為題;唱起)再加上一種植物名為開頭第一句,歌唱時一整句的重複,在播種歌與除草歌第一節,均為12/23/34……。而除草歌第二與第三節則為1212/2323/3434……的反覆形式。在此斜線表示同樣的旋律重新被再唱一次。
至於虛詞的重複,除了播種歌與除草歌每句句尾都會以虛詞演唱,並在每一句重複出現,則賽夏族生活歌謠中,有kiSba:aw以及再會時演唱的talesiwa:en兩種虛詞形式。kiSba:aw使用的虛詞很多樣,位置會在每句歌詞的開頭與結尾,例如owi……owi ha owi,中間則插入兩次的歌詞重複。另外的talesiwa:en,屬於有字面意思「珍重再見」的單詞重複,但在歌謠中,它會出現在整句歌詞的開頭與結尾。雖然唱這首歌,就知道是要相互道別了,但在歌詞解釋上,則可忽略talesiwa:en的意思。
至於音節的重複,賽夏族兒童幾乎都能演唱的〈ray tamkil〉(在懸崖)歌詞上是一種頂真唱法形式,例如第一句最後一個字kitolalapa(一起遊戲),在下一句的第一個字變成lalapa(樹梅)。如此以句尾部分音節成為下一句開頭的字義,產生像繞口令的效果,是孩童喜歡唱的歌謠。
至於音樂部分,有時是整句為一個旋律,有時是整段為一個旋律,但一再使用相同旋律、填入不同歌詞,則是賽夏族音樂的特色。
演唱場合
除了祭儀類音樂有特殊的演唱場合,聊天與珍重再見的kiSba:aw以及talesiwa:en,都會出現在婚禮場合。婚禮是由新娘親人至新郎親人處,儀式有一定的過程。婚禮歌謠則多在宴客的場合,一方面活絡氣氛,一方面相互聊天,直至第二天女方親人要離開,就會演唱珍重再見的talesiwa:en。歌謠演唱並無性別規定,且兩種形式的歌謠,歌詞都是即興創作,早期常可見優美詞彙出現。
使用樂器
賽夏族的樂器,如同大部分原住民音樂,僅佔很少的一部分,地位也不重要。1943年(昭和18年)黑澤隆朝利用問卷對於各部落進行樂器使用調查,賽夏族有發現口簧琴、弓琴、鼻笛、縱笛、橫笛、鈴、太鼓等樂器。今天除了鈴應用於矮靈祭的祭帽(kilakil)中,其他樂器都不可見,僅聽族人說過,會將口簧琴(borbor)與所獵敵首掛在一起,利用風吹動簧片所發出的悠遠鳴聲,通知馘首者家人對其祭拜。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