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瑪蘭族歌謠的傳統分類
依族人自己的觀點來將目前現存的噶瑪蘭歌謠加以分類,可以分成四種形態的歌謠:
1. kisaiz和pakeravi:這是屬於巫儀性的祭典歌謠,一種是在kisaiz治療儀式巫師所唱的八首祭典歌,另一種是用在pakeravi儀式當中巫師所唱的七首祭典歌。
2. satzayan:這是屬於非祭儀性而可以即興填詞的歌謠。詞曲都屬於satzayan的歌謠過去留下來的並不算太多,倒是現今族裡的幾位族人,利用了本族祖先過去遺留下來的曲調,或鄰族的阿美族歌調與日本民歌調,創作填進了新的噶瑪蘭歌詞,而成了現代的噶瑪蘭sailay歌謠。
3. qataban:這是現今屬於豐年祭歌舞當中所演唱的歌謠,但在過去qataban卻是屬於祭人頭的一種儀式,這個儀式隨著阿美族的影響,而改稱為豐年祭。在qataban當中所演唱的歌謠,有幾首是過去一直留傳下來的歌謠,但絕大部份也是族內音樂家採用阿美族豐年祭歌謠曲調,再重新創作新的噶瑪蘭歌詞。
4. patoRoqan:這是過去屬於喪事時所演唱的哀歌或弔歌,也就是過去稱為bantoghan的歌謠。不過這類的歌謠,目前在新社噶瑪蘭聚落已沒有人會唱。
現存的5種歌謠類別及音樂特色
但為了便於區別目前現存於新社部落的噶瑪蘭族歌謠每首歌謠的正確來源,以下將現階段保存的30首歌謠在以族人的分類基礎上,依照詞、曲來源的不同區分成五種不同的形態:
1.kisaiz治療儀式祭典歌
過去噶瑪蘭族巫師替病人治病的儀式分成二種,較大的儀式場面稱為kisaiz;較小的儀式稱為pakeravi,女性的入巫儀式也稱為kisaiz。過去kisaiz舉行的天數有七天之久,所費不貲,所以如果部落內有人生病時,巫師群會為整個部落每年舉行一次。pakeravi則是經常性的,只要族人有人生病,都可以要求經過kisaiz成巫式後的巫師(metiyu)來做。
在儀式的內容和過程上,kisaiz和pakeravi最大的不同點是:kisaiz在第一天由巫師賦於每位病人一個祖靈名之後,要到屋頂上來做儀式,在這個階段要唱「呼喚神靈之歌」qumRas tu tazusa,這是pakeravi沒有的過程。
過去新社噶瑪蘭族人有二位女巫師,一位是朱阿比,另一位是潘烏吉。二位還會為族人或非族人做pakeravi儀式,kisaiz則因人數不夠,以及自認功力不足而一直都沒做過,不過二位都還能記得儀式的整個過程,以及所需演唱的一套8首祭歌組曲。
這8首歌從呼喚噶瑪蘭族的神靈,經過「迎神」、「取靈絲」、「作法」、「病癒」、「敬拜神靈」到最後的「送走神靈」結束儀式,音樂的功能一直都是儀式的重心。8首祭歌都以五聲音階為曲調,歌詞「字數甚少,含意甚深」。每一首都是同一段曲調不斷的反覆,歌詞卻不斷的改變,是典型的有節形式歌曲(strophic form[英])。
2.以傳統歌詞和曲調演唱的非儀式歌謠
第二類的歌謠共有3首,不管歌謠的曲調或歌詞,族人都認為這是道地的噶瑪蘭歌謠。這3首分別是〈慶豐年miomio sinawari〉、〈搖籃歌mrina〉、〈打仗masawa〉、〈慶功會歌mrarikid〉。慶豐年及搖籃歌目前在新社僅剩下幾位耆老能唱,其曲調的吟詠轉折風格及豐富的前倚音性格,是噶瑪蘭音樂相當突顯的特質性,尤其是搖籃歌,已經完全打破了音域狹窄、易唱的一般搖籃歌風格。打仗歌是可以用「唸」,也可以用「唱」的一種「頂針」風格的玩文字遊戲歌。慶功會歌的歌名族人稱為mrarikid,與北部阿美族人稱豐年祭為malalikid,頗為相近,有可能是噶瑪蘭族人在遷移到花蓮來的過程中,轉借了強勢的鄰族──阿美族的字彙,久而久之便成了噶瑪蘭化的阿美語彙。
3.用傳統曲調填入現代創作歌詞的歌謠
第三類的歌謠是以傳統的噶瑪蘭曲調,重新填入新的歌詞所形成的歌謠。
〈咱們來跳舞qataban pa ita〉,是經過潘金榮重新填入歌詞而用在豐年祭當中的應答式歌謠。〈懷念故鄉kasianem〉,原來是在原居地宜蘭地區所流傳的歌謠曲調,在19世紀後半葉,馬偕將之收錄到聖詩當中,後來再由偕萬來拿來重新填入新詞,用在第二次新社噶瑪蘭族人回宜蘭尋根活動中演唱。
〈捕魚mRaybaut〉是一首以相當特殊的6/8複拍子節奏來演唱的傳統曲調,詞意幽雅生動,但填詞人不詳。
〈摘蕨貓菜qayqutay〉曲調與流傳在恆春半島的「台東調」相似,歌詞卻是噶瑪蘭語、臺灣台語各半的混合詞,但族人相當堅持這首歌謠的曲調是噶瑪蘭族人流傳下來的,這是一個相當值得再探究的問題。
4.外來曲調/噶瑪蘭歌詞
第四種是以外來族群的歌謠為曲調,歌詞則是將原詞再改為噶瑪蘭語歌詞的歌謠。曲調來源共有兩種:一種是鄰近的阿美族人歌謠曲調,另一種是日本時代到戰後期間,當時流傳在台灣的日本流行歌曲調。這種歌謠的歌詞重新創作原因,是由於1984、1989年(民國73、78年)新社的族人,為了參加在原居地(宜蘭)舉行的「噶瑪蘭族人返鄉尋根」活動。整個活動,從出發、探親、思鄉,到歌頌現在居住的新社村,都是由偕萬來和潘金榮兩位來填詞或改詞,以適應活動的進行,以及以歌來期勉族中的新生代。
5.新民歌(詞曲創作)
所謂「新民歌」,是指曲調及歌詞都是重新創作的現代噶瑪蘭民歌。在噶瑪蘭民歌當中,只有一首〈咱們噶瑪蘭人要起來qasengat pa ita na kebaran〉是完全創作的歌謠,這首歌是由潘金榮所作,曲調結構是以Do、Mi、Sol的分散和弦音為旋律主軸,目前該曲也成了噶瑪蘭族人拿來當代表族群的一首新標誌歌。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