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拉雅族有好幾種定義,若採取較寬鬆的定義,則分為三個亞族,第一個為分布於台南平原的西拉雅本族,第二個為分布於玉井盆地的大武壠亞族,第三個是分布於高雄屏東平原的馬卡道亞族。後來有移民出去到恆春地區形成的「平埔人」和到花東地區的「大庄人」。
西拉雅族歌謠包含三個亞族各有各自所吟唱的歌謠。至於亞族之間,因語言、文化、傳承、通婚以及傳播等諸因素影響而成的歌謠,是不一樣還是相似的呢?這個問題留給民族學家、音樂學專家去面對,在部落裡族人仍然習慣稱呼這是「頭社」系的歌、恆春地區的「平埔調」,花東「大庄人」的歌。
西拉雅族歌謠共通的四音組織
總括來說,西拉雅族的歌謠,隱約還是可以依照三個亞族來分類,因為他們的音樂語言和它的語法,無論跟漢人、跟周邊的客家人、阿美族或者卑南族等族的關係上,雖然有其相似的特性,但是仍然能夠從音樂的分析,找到各自的族群性。用一個最簡單的概念來講,西拉雅族的歌謠,是來自於祖先傳唱的歌謠,而且還使用母語傳唱,且具有獨特性,那就是歌謠「音組織」主要使用三聲音階,附加第四個音,形成La、Do、Re、Mi或Do、Re、Mi、Sol這兩種四音組織的唱法。這種唱法,在其他民族幾乎找不到,只在台灣漢族民歌中找到少部分用法,且比例很低。而客家歌謠裡,也發現類似的La、Do、Mi三聲音階唱法,使用小三和弦以及大三度之間加入第四個音,但是客家歌的第四個音卻是用加在小三和弦基音下方,以半音音程來作為終止式使用,與西拉雅歌謠的第四個音加在基音上方而言,是很容易區別的。
歌謠在三個亞族之間的傳習
從西拉雅本族與兩個亞族歌謠保存的現況來看,西拉雅本族的族社人口最多,他們有些部落還維持祭祀儀式,但是歌謠的保存大多是戰後,回到大武壠頭社去復振的,因此他們的歌謠和頭社歌謠具有相似性。台南市大內區頭社里的祭儀歌謠傳承是日本時代(1930年之前)才從內山(玉井盆地)學習而來,他們學不來的歌謠共有九十多句,文獻上也有刊載。吉貝耍、番仔田的祭歌只有20來句,傳說都是從頭社傳承而來,至於北頭洋的祭歌是再由吉貝耍的「曲頭」去教導的。
大武壠亞族有幾個社的祭歌傳承也曾中斷,再從周遭大武壠族社中復振而來。其實頭社「公廨」裡面紀錄很清楚,頭社是混合了麻豆社的社仔(小社)、大武壠亞族本身的頭社、目加溜灣的灣里社、新港社以及蕭壠社五個社混合而成的一個部落,所以很難斷定該歸屬哪一個亞族。
就歌謠傳承上,西拉雅歌謠的特性,大都保有大武壠頭社系(又稱四社熟番)的歌謠特性,但是不包括馬卡道亞族的歌謠。馬卡道的祭儀歌謠保留得非常少,他們跟漢人、客家人通婚也很普遍,他們部落的祭歌大部分都流失,只剩下家族性質的祭儀,歌謠保留在屏東平原少數幾個大社,如加蚋埔、老埤或餉潭等社。他們的祖先部分遷徙到恆春半島,跟在地的阿美族、南排灣族加上漢人的通婚,形成一個獨特歌謠的區域,習慣稱之為「瑯嶠歌謠」或者「恆春民謠」,他們的歌謠保留母語的不多,只有少數家族在祭祀祖靈的時候使用。最後在200年前遷徙來到東部的大庄人歌謠,主要以四社熟番歌謠為主,吸收了從蕭壠社、新港社、馬卡道亞族的赤山、萬金及餉潭的族裔。花東最傳統的祭歌是在大庄公廨傳承的各類歌謠,但是他們的歌謠已經慢慢呈現混合各亞族的型態。
西拉雅族的代表歌謠
西拉雅族歌謠對外傳播或影響到漢人的歌謠,以兩首歌做為代表,第一首就是漢人在歌舞小戲時唱的「牛犁歌」,其歌謠旋律跟現在在頭社祭歌第一首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採用西拉雅族的四音組織構成。第二首是恆春歌謠中的「平埔調」影響最大、傳播最廣,或稱為「台東調」。台東調是「恆春民謠」的主要歌調之一,被收入國小的音樂課本名叫「四季謠」,流傳到外地被布袋戲使用變成「青蚵仔嫂」,可清楚看到西拉雅族歌謠於台灣各地,影響著台灣傳統歌謠的內涵。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