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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住民流行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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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美族o liw-sin ing-yi no Pangc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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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住民 guân-tsū-bîn
    流行 liû-hîng
    音樂 im-g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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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住民族 げんじゅうみんぞ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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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ndigenous Pop Mus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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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PAN 泛族群 Pan ethnic grou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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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住民流行音樂


  原住民族音樂從民族音樂走向文化工業下的流行音樂,巨變的轉捩點始於日本時代。在「理蕃」政策(包括討伐威鎮、教化撫育、開發利用)、全球化科技文明(包括觀光、唱片、廣播)以及平地文化交流(包括日本人、漢人、原住民三者的互動)三大力量影響下,台灣原住民族吸收了日本跟西方的音樂元素,改變或捨棄了原來的傳統音樂。

原住民女性歌手進入歌壇

  回顧歷史,佐塚佐和子是日本時代上報率最高的原住民歌手,她的父親是霧社事件中擔任霧社警部的佐塚愛佑。1939年(昭和14年)她得到日本「哥倫比亞」唱片公司的青睞,成為該公司專屬歌手,並在5月31日錄製了個人第一張的唱片《蕃社の娘》。戰後1950年代起,白色恐怖受難者鄒族高一生(Uongu Yatauyogana)鄉長的長女,藝名「派娜娜」的高菊花(日本名矢多喜久子,1932-2016),在歌廳圈以唱拉丁歌曲聞名,漂亮的臉蛋、狂野的嗓音、風情萬種的舞姿,讓她在歌壇邀演不暇,其特殊身份也飽受黨國操弄。

  自從派娜娜闖進平地歌壇,打開原住民當歌星的大門之後,根據《經濟日報》記者徐桂生報導指出,到1970年左右台灣歌壇中至少有20位歌手具有原住民身分。她們以女性居多,出身自文化工作隊或歌廳,如青萍、阿美娜(阿美族)、高賀、王幸珠(卑南族)、翁淑珠、鄭幼枝、憶萍(泰雅族)等人。其中來自台東馬蘭部落的朱豔華(阿美娜)1960年代中期遠赴香港發展,與仙度拉(本名梁玉姬)共組「筷子姊妹花」(The Chopsticks),是香港流行樂壇史上首創的女子合唱組合。來自南澳鄉泰雅族歌星葉彩育(1942-2012),以藝名葉玲出過2張唱片,1962年(民國51年)赴港發展後,至少拍攝有2部電影,被譽為「美艷歌后」走紅香港及東南亞歌壇。

六○年代歌唱比賽的培育

  1960年代正聲廣播電台的《我為你歌唱》以及中廣公司《歌星之歌》,是當時國語歌星的搖籃。素有阿美族歌后之稱的盧靜子(1943-),及卑南族歌手羅義榮皆曾參加正聲電台的全國歌唱比賽,各以〈一根扁擔〉、〈高山青〉獲得第二名,取得電台基本歌星合約。電台管道之外,已故男歌星王忠義(萬沙浪)的姊姊王幸玲以「王幸」的名字,受慎芝邀請參加過三次《群星會》節目演出,後來她投入音樂家林福裕門下,在幸福唱片等公司出版有多張的國語個人專輯。

  其次,在當時鈴鈴、群星、心心、朝陽唱片等公司,以「山地民謠」系列的產製下,盧靜子、郭茂盛、安安、王秋蘭、南月桃等等部落歌手,開拓出國語以外的族語黑膠唱片的另類天地,亦成為山地文化村的觀光紀念販買品項之一。1980年代之後,屏東潮州的振聲唱片,以及台南永康的欣欣唱片,與排灣族獨資的哈雷唱片以匣帶、卡帶的形式出版有山地母語、山地國語、大會舞等多樣化類型的專輯,歌手以阿美族、排灣族最多,其次為卑南族與魯凱族等,合計超過500張以上,知名歌手如蔡美雲、高阿勇、巴志朗、陳育修、包曉娟、馬春美、藍石化等人。

七○年代與電視節目一同發展

  1970年代胡德夫(卑南/排灣族)參與推動了「唱自己的歌」民歌運動,隨後的施孝榮(排灣族)、李明德(阿美族)以創作歌曲獲得「金韻獎」比賽的肯定,兩人從此踏入歌壇,至今仍從事於詞曲創作。當時主流娛樂市場,以三台電視綜藝節目最為風行,來自桃園復興區的泰雅族歌手華萱萱有「台灣夢露」的綽號,17歲投入劉家昌門下,憑藉出色的外貌和歌唱天賦,成為華視歌星之一。同為泰雅族的紫茵,16歲參加《明日之星》歌唱比賽獲第3名,相繼被中影、中視簽下,成為雙棲藝人。後來與紫蘭、紫韻、紫琳同為歌星紫薇的「紫家班」成員。1972年(民國61年)她擔綱演出中視連續劇《梨山痴情花》,並主唱同名曲而走紅,後來簽約歌林唱片。同時期,本名王忠義的萬沙浪,他和胡德夫等朋友組了一支名叫「潮流」的合唱團,經作曲家左宏元發掘,針對他粗獷豪邁的歌路,寫了〈風從哪裡來〉,果然一炮而紅,成為多部瓊瑤電影的插曲主唱。出生於阿里山鄉來吉村,鄒名優路那那‧丹妮芙(Yurunana Daniiv)的湯蘭花,17歲時初上台北並參加台視第二屆歌唱比賽榮獲冠軍,18歲以電影《負心的人》一炮而紅,風靡東南亞,擔綱演出的電影共計《煙雨斜陽》等35部,灌錄的電影主題曲及個人唱片(環球等發行)計有十餘張。

八○年代加入華語流行音樂

  1980年代是華語流行音樂起飛的黃金歲月,曲風開始朝多元方向前進。1983年(民國72年)出道的宜蘭泰雅族歌手楊一珍(藝名楊林)以〈把心留住〉和〈玻璃心〉成為一線偶像女歌手。本名鍾蘭芯的尖石鄉泰雅族歌手千百惠,以〈想你的時候〉、〈走過咖啡屋〉、〈煙雨濛濛〉等歌曲紅遍兩岸與東南亞,後來赴中發展定居。當時在台中市仙堡西餐廳演唱西洋歌曲,有「非洲白馬王子」稱號的沈文程(魯凱族),在蔡振南的賞識下,於他旗下唱片出版首張專輯《心事誰人知》一炮而紅,熱銷破百萬張。本名賴秀星的甸貞(卑南族/阿美族),1983年(民國72年)奪得台視「全國歌唱名人排行榜」春季冠軍、隔年在喜馬拉西唱片公司出版《我們都是一家人》。父親是排灣族,母親是花蓮縣太魯閣族的曾淑勤,1989年(民國78年)第二張專輯中的〈魯冰花〉一曲,結合同名電影,推出後引起海內外極大的迴響。第三張專輯《一個人遊遊蕩蕩》更獲得第二屆金曲獎最佳製作人獎,專輯中〈客途秋恨〉入圍第二屆金曲獎年度最佳歌曲獎。來自高雄的布農族歌手高勝美,18歲成為上格唱片簽下的第一位歌星,演繹老式情歌尤其聞名,多次主唱瓊瑤小說改編電視劇《青青河邊草》、《啞妻》等主題曲,成為台灣歌壇炙手可熱的明星,1992年(民國81年)她榮獲第四屆金曲獎最佳國語歌曲女演唱人獎。1986年(民國75年)母親來自梨山泰雅族松茂部落的政大外交系學生張雨生參加了木船西餐廳「木船民謠歌唱大賽」自彈自唱進到決賽並獲得優勝,1988年(民國77年)與所屬樂團Metal Kids,榮獲第一屆全國熱門音樂大賽優勝及最佳主唱,也因此獲得唱片製作人翁孝良的發掘,演唱一首黑松沙士的廣告曲〈我的未來不是夢〉,其高亢清透的嗓音引起歌壇注意,後以千變萬化的創作才華聞名樂壇,有「音樂魔術師」之稱。

九○年代至今語言與風格的多樣化

  1990年代,出道自「五燈獎」比賽的卑南族歌手張惠妹,1996年(民國85年)底以首張專輯《姊妹》正式出道,在華語流行樂壇享有極崇高的影響力與地位,被視為「華語流行樂壇天后」。1921年(大正10年)出生於台東馬蘭部落的郭英男,1988年(民國77年)在法國錄製專輯中的一首〈老人飲酒歌〉被德國樂團Enigma取樣混合在〈Return to Innocence〉(返樸歸真),並成為1996年(民國85年)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的宣傳主題曲。兩人分別在流行音樂與傳統歌謠的新創,掀起一波原浪潮。之後的動力火車、北原山貓、陳建年、紀曉君、范逸臣、溫嵐、戴愛玲、張震岳、原始林、秀蘭瑪雅等等,不同語言、曲風及類型的原住民歌手或樂團,在華語樂壇掀起一波銳不可擋的音樂流行文化,素人選秀歌唱節目「超級星光大道」、「超級偶像」,也成為眾多年輕歌手(如蕭敬騰、黃美珍、梁文音、盧學叡、杜牧、杜佳琪等等)歌壇出道的新跳板。

  2000年(千禧年)後,獨立唱片公司與原住民歌手新人輩出,如台東阿美族的龍哥(郭明龍)、阿飛、白紫(鄒族)、達卡鬧(排灣/魯凱族)、昊恩與家家、南王姊妹花(卑南族)、少妮瑤(排灣族)、雲力思(泰雅族)、鄒女(鄒族)、阿洛(阿美族)、林廣財(排灣族)……等等,也紛紛發行首張個人專輯。其中來自台東都蘭部落的Suming(舒米恩)儼然成為近代阿美族的新歌王,十幾年來發行作品包含華語和阿美語,曲風多元獲獎無數,後來更運用其歌壇的影響力,於都蘭部落舉辦有多屆「阿米斯音樂節」,成為地方盛事。其他,廣受聽眾歡迎的還有來自台東金峰鄉的排灣族歌手Matzka(宋唯農),樂團曲風融合搖滾、雷鬼、嘻哈等元素,大部分是華語再加上排灣語,調皮幽默的歌詞吸引了廣大原住民和非原住民的年輕歌迷,2011年(民國100年)獲得第22屆金曲獎最佳樂團獎;2016年(民國105年),憑藉專輯《東南美》入圍第27屆金曲獎最佳國語男歌手,也入圍第七屆金音創作獎。2010年(民國99年)起,當代原住民族流行音樂,呈現出族語復興,以及現代節奏藍調、饒舌、電子舞曲混搭的多元曲風走向,並且進一步以音樂交流的形式,進一步搭起台灣與其他南島民族的文化連結。

參考文獻:
  • 陳俊斌,《臺灣原住民音樂的後現代聆聽:媒體文化、詩學/政治學、文化意義》,台北:國立台北藝術大學,2014年。
  • 黃楷君、鄭景懋著,阿洛.卡力亭.巴奇辣編,《吹過島嶼的歌》,台北:財團法人原住民族文化事業基金會,2019年。
  • 胡德夫,《最最遙遠的路程》,新北:印刻文學,2019年。
  • 葉莞妤,《誰來唱我們的歌:流行歌曲中台灣原住民族的現聲╱身》,花蓮:國立東華大學,2020年。
  • 散見各報刊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