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簧琴是過去台灣原住民族最常使用的一種樂器。除了沒有樂器的蘭嶼雅美族外,各地原住民族都有使用口簧琴的記錄。原住民族的口簧琴皆為「繩口簧」,也就是將口簧琴置於嘴前,用手拉扯琴台上的一條細繩來發聲。口簧琴的音量並不大,多用於親暱關係的表達與娛樂場合,有時可以代替口語來傳達訊息。
口簧琴形制
台灣各族群的口簧琴,不論材質形式,都只有一個琴台。琴台以竹製最為普遍,另有銅、鋁、鐵或骨為材質。琴台做長形或半管狀的薄片。其大小各族、各類型不一,長者可達15公分,短的僅5、6公分。琴台當中開孔,使用藤、繩綁緊或是膠黏、打釘等方式固定一或多片的金屬簧。竹台樂器也可以直接在台上切割出簧片來。琴台一端綁上繩圈或帶子以便握持,另一端繫有較長的細繩。彈奏時口微張,一手持琴台輕靠於唇,一手拉扯細繩,使琴台振動,並帶動簧片發聲。配合嘴形、舌位的調整與吸吐氣,可以強調特定泛音,或產生各種聲響變化。有的口簧琴附有竹、木製琴套,以收納、保護脆弱的樂器本體。琴套上的編藤、雕刻等裝飾,是製作者精湛手藝的展現。
台灣原住民各族的口簧琴使用
台灣原住民族口簧琴,在明、清兩代的文獻中就已經多次提到,並以口琴或嘴琴稱呼之。文獻中將口簧琴描述為年輕男女表達愛意的器物。各族的使用情境大體相同。以下就泰雅族、賽德克族、太魯閣族等「泛泰雅」族群,以及布農族、阿美族、魯凱族分別說明。
泛泰雅族
泛泰雅族群的口簧琴稱為lubuw(或其他類似發音),以廣泛的用途與多簧的形態而聞名。在男女訴情、自娛、歡慶宴會、獵首之後等場合都可以使用口簧琴,彈奏時還可以搭配雙腳輪流踏跳的舞蹈動作。泛泰雅族群的一琴台三簧以上繩口簧,乃世所獨有。根據日本時期竹中重雄以及黑澤隆朝的調查,簧片數可多達八片,但他們都沒有見到實物;確切的早期標本記錄最多做五簧(藏於國立臺灣博物館)。多簧口簧琴,每個簧片會個別調音,使其音高排列與泛泰雅族歌謠的音階相同。
布農族
布農族的口簧琴稱為honghong,僅用於自娛或情緒抒發,且不用口簧琴來表達情愛(就像布農族沒有情歌一樣)。布農族的口簧琴大多做一簧,聲響的表現上重視簧片振動後產生的泛音效果。布農族人很重視聲音的和諧一致,即便是口簧琴的合奏,聽起來也像是只有一把樂器。
阿美族
阿美族的口簧琴,北部稱為tiftif,南部稱為datok。昔日適婚的青年男子獨力製作口簧琴,在夜晚來到心儀女子家外,演奏口簧琴做為信號,女子聽到後即出與男子相會。婚後就不再使用口簧琴。
魯凱族
魯凱族稱口簧琴為lebere,其使用情境與前述阿美族相同,甚至有女子不得碰觸口簧琴的禁忌。
變遷與發展
早在日本時代,口簧琴就有受到政府禁止的情形。另外,由於口簧琴以口部演奏的特性,與西洋的口琴(harmonica[英])十分接近,因此日本時代口琴傳入原住民社群後,很快地吸引原住民的喜愛,而逐漸取代了口簧琴的原有功能。目前各族群已不再於傳統的生活情境當中使用口簧琴,僅留下文字記錄、老照片或是研究單位收藏的文物標本。
不過做為代表性的傳統樂器,仍有許多原住民為口簧琴的傳承、創新而努力。泰雅等族視口簧琴為傳統文化展示的重要項目。國小的傳統文化課程當中,也可見口簧琴的運用。許多人尚有製作口簧琴的能力,宜蘭縣武塔部落江明清為著名的代表。臺中縣裡冷部落波豹‧雅恕進一步開發了使用手指撥動琴台的竹製彈口簧,免除了傳統繩口簧初學時不易上手的困難。阿美族方面,宜灣部落耆老黃貴潮(Lifok Oteng)在世時曾致力於宣傳推廣,並且自創許多新的曲調、出版錄音。少多宜.篩代(Sawtoy Saytay)的「Amis旮亙樂團」也將口簧琴融入表演節目之中。屏東縣的魯凱族霧臺部落柯治雄(Kepekepe Kapulru),則保有製作金屬臺金屬簧口簧琴的製作與演奏技術。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