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hamut」是卑南族婦女集體除草勞動(misa’ur)完工後的結束儀禮。misa’ur期間,伙伴們雖然倍極辛勞,但朝夕相處,卻也培養了彼此的默契和深厚的情感。更重要的是,大家在勞動中創造了共同的記憶和認同。「除草完工禮」(muhamut),即是為告慰伙伴們所舉行的儀式。
從misa’ur到muhamut,對照男子會所(palakuwan),其實是卑南族女性成年培育的社會化機制,十二、三歲的卑南族年輕少女,加入misa’ur之後,即準備迎接隨之而來的婚姻生活與持家責任。misa’ur期間,除少年會所(takubakuban)的男子可以參與、幫忙外,成年男子是不加入的。直到misa’ur結束,準備舉行「除草完工禮」(muhamut),成年男子才以慰勞的心情、配角的身分,參與儀式。通常在misa’ur即將告一段落時,部落的成年男子會上山採集又粗又長的荖藤(traker),並摘取一種可以用來編製花環的花,卑南話叫「sila’ai」,準備在muhamut時,獻給辛勞的婦女們。
「除草完工禮」正式舉行的前一天,一大早先請女巫前往該年大獵祭(mangayaw)迄今家有喪事者處進行淨除儀式,次日儀禮便正式展開。整個儀式的結構,其實完全是misa’ur期間整天勞動過程的模擬,做為一種回憶,做為一種惜別。
儀式開始那天一大早,和misa’ur期間一樣,由領隊(kemakezeng)敲銅鈴召喚集合,不同的是這一回大家都著盛裝、戴花環前來,淨除後的喪家也一同加入。先由女巫作祭告儀式後,由領隊及中年婦女負責敲打銅鈴,其他成員隨著嘹亮的節奏,成行地以小跑步的姿態,整齊劃一、精神抖擻地向部落外前進。在往昔,小米田大多散布在部落外的平原或山丘,misa’ur即是在部落外進行的。因此,完工禮先由部落出發到部落外,再回到部落,象徵性地表示從misa’ur到muhamut的完整過程,也是misa’ur期間每日作息的模擬。
隊伍奔回部落途中,會到成年男子預先放置荖藤和花朵的地方,拉起捆接起來的花藤,分兩行慢跑回部落。行進中,隊伍不時要回轉繞著年邁落後的長輩們運行,既是疼惜也是對老人家的尊敬。
回到部落之後,有競跑(venkas)的儀式,目的不是為比賽,而是在提醒年輕婦女要隨時警醒,保持勤快、敏捷的身心,像一個受過訓練、有教養的女人。競跑按年齡層分組進行,參與者以少女及中年婦女為主,老者並不加入而留在起跑點督導、鼓勵。終點處有成年男子準備好的桂竹枝,由分組競跑前三名者攜回,然後大家圍成半弧形圈,開始吟唱古調(’emaya’ayam),唱腔和misa’ur時完全一樣,但內容則以回味misa’ur期間之種種為主,並告別自己的除草工具、告別銅鈴、告別伙伴……。通常在’emaya’ayam時,婦女們皆會感傷落淚,用淚水告別自己的辛勞。
最後,在一連串嬉戲、歌舞和歡呼中收場。婦女們期待明年misa’ur的再聚、重組。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