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起源傳說(Kavarawan) 噶瑪蘭族
噶瑪蘭族起源傳說,根據日治時代所採訪的傳說,指出最初是居住於臺灣東北部的蘭陽平原,噶瑪蘭的祖先叫阿蚊(Avon),原來是從東方海外的「馬瑞利願」坐船到臺灣北部登陸,然後才到宜蘭平原來,那時宜蘭叫蛤仔難。泰雅族已經住在平地,噶瑪蘭的祖先把他們趕入山中,佔領了宜蘭平原,後來該地就叫「Kavarawan」亦即「山上人」的意思。這段傳說是日本人伊能嘉矩於西元1897年綜合當時抵美簡社總頭目振金聲,以及地方耆老的口述而成。
西元1926年,日人馬淵東一也記錄了宜蘭新社地方的傳說,也指出以前在Sanasai(綠島)有Kazazayan與Kanasayan兩夫婦,是加禮宛社人的祖先,亦是噶瑪蘭人的祖先。這對夫婦生三個兒子,長男叫Tyabango-Zaya、次男叫Takid-Zaya、三男叫Tavono-Kidi,他們覺得綠島太狹窄,就造船同時離開小島。不久小船到了Takiris,因為耕地太小,只有次男留下來,老大和老三又繼續往北方的宜蘭平原遷移,就成了噶瑪蘭的祖先,留在Takiris的次男子孫後來繁衍成了太魯閣族群。
另一則傳說是花蓮縣豐濱鄉新社村地方父老口述,其故事內容和馬淵東一所記錄的大致相同,只是三個兒子變成二男一女,而離開綠島時,亦同時駕舟出海在宜蘭登陸。三兄妹一起開墾土地,但是妹妹因為體力較差,輸給哥哥,於是遷到山上居住,成了泰雅族的祖先,老大後來也離開蘭陽平原,往北遷移成了凱達格蘭族的祖先,只有老二留在宜蘭平原,就是噶瑪蘭族的祖先。
這三個不同的傳說,內容差異頗大,但都指出了噶瑪蘭祖先最初是從東方海上而來。【Ohai Paney撰】
參考文獻:
張振岳,1998,《噶瑪蘭族的特殊祭儀與生活》。臺北:常民文化。
林修澈,2003,《噶瑪蘭族的人口與分布》。臺北: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
陳淑均,1993,《噶瑪蘭廳志》。南投:臺灣省文獻委員會。
2.
起源傳說 賽夏族
賽夏族現在可分為北賽夏與南賽夏兩群,前者主要分布在新竹縣五峰鄉的大隘村和花園村;後者則分布在苗栗縣境內中港溪上游,包括南庄鄉的東河村、南江村和蓬萊村,另外獅潭鄉的百壽村亦屬於南賽夏族的範圍。而賽夏族的起源地有兩處,一是與泰雅族相同的大霸尖山,另一則是加里山,各為不同區域的賽夏族人所流傳。
(一)大霸尖山
大隘社所傳:往昔,祖先是由海上漂流到這一地帶住下。由於洪水氾濫,就逃到大霸尖山,僅爬上夫婦二人留存下來。這兩個人就創造了許多人,同時給予各種姓氏送下…。而大東河社則傳:往昔這一塊地方為平地,由於洪水氾濫變為汪洋一片,有一個人鑽進織布機的木筒裏,漂到了大霸尖山。當時大霸尖山住有稱作’opoehna bo:ong的老人,撿起這個人,把他切成塊丟進水中。這時,部分的肉變成賽夏族,骨變成泰雅族,臟腑變成了漢族……。以大霸尖山為起源地的社群包括大隘、東河,以及其鄰近地區的各部落。大霸尖山是賽夏族洪水神話中人類的避居所,亦是造物者’opoehna bo:ong的居住地,也因此賽夏族大部分以大霸尖山為起源地。
(二)加里山
這個地方曾有過洪水,逃到加里山(Raihaihafura或Peneon)的男女二人留存下來。最初兩個人是分別留存下來,隔著岩石而各自生活。終於相認識,成為夫婦而生下子女,頭胎為女孩,當這女孩3歲時,他們又生一個男孩。兩個孩子長大後結成夫妻,分戶成為祖父、父、子三戶。祖父給予他們姓氏,禁止同族間的結婚。從此,他們的祖先就由加里山出發遷往各地。以加里山(海拔2,220公尺)為起源地的是馬陵(Invayus)、坑頭(Invawan)、崩山下(Karehabasun)的三社賽夏族人。而加里山位於現今苗栗縣南庄鄉境內,距離三社並不很遠,高度是屬中級山。【楊政賢撰】
參考文獻:
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1999,《臺灣南島民族起源神話與傳說比較研究》。臺北: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
陳運棟、張瑞恭編著,1994,《賽夏史話‧矮靈祭》。桃園:華夏書坊。
3.
起源傳說(no lalangawan a kongko) 撒奇萊雅族
太古時期,在花蓮市的美崙山,在東北方靠近海濱的一角,有一位男子名叫Botoc和一位名叫Sabak的女子分別出生。但他們並不是母親懷胎生的,而是天神用大地和海鹽所孕育而出的,最後從土地上長成誕生。這兩人是撒奇萊雅族的始祖,由於他們來自土地,因此成為撒奇萊雅族的土地神,同時也使得撒奇萊雅人祟拜土地、愛惜土地,也信仰土地。
撒奇萊雅族祖先靠海吃海,他們將吃過的貝殼,在始祖誕生之地堆積成為一座小山丘,因此這個貝殼所堆積的山丘被稱為Nalalacanan,這裡就是撒奇萊雅族的發源地。由於撒奇萊雅族人相信土地就是生命,撒奇萊雅族的母親,在子女出生之後,會把胎盤和臍帶埋在自己住家中的土地裡,因為族人相信這些母親肚子裡保護滋養胎兒的胎盤、臍帶,埋在土地之後會化為孩子的守護神,繼續保護孩子長大成人,直到生命結束,當孩子停止氣息之後,母親的胎盤,臍帶形成的守護神,會將孩子的靈魂包覆起來,引領他一起回到祖靈之地。【撒韵‧武荖撰】
參考文獻:
帝瓦伊‧撒耘(李來旺)口述。
秀蘭、督固‧撒耘著,徐成丸、陳玉蘭譯,2010,《撒奇萊雅族雙語對照族語學習讀本:妲媧的微笑》。花蓮:財團法人花蓮縣帝瓦伊撒耘文化藝術基金會。
4.
起源傳說 邵族
據邵族的口傳歷史,其祖先原本住在阿里山一帶,在很久以前因為追逐一隻白鹿而發現日月潭,覺得這是一個非常適合人居住的洞天福地,所以回去故居地,把所有族人都遷來日月潭定居。此外,邵族的口傳歷史中也有關於小矮人的故事,謂小矮人比邵族人更早住在日月潭,邵族人來日月潭定居時也曾和小矮人一起共居過,後來因為小矮人想挖穿日月潭與頭社盆地之間的鞍部低地,要把日月潭的水洩引到頭社盆地去形成另一個日月潭,邵族人擔心將因此失去日月潭的美好生存環境,無法接受這樣的做法,所以與小矮人們爆發了激烈的戰爭,小矮人不敵,遁入深山,不知去向。
上述兩則牽涉祖源來處和遷徙時間的傳說說明,邵族曾經住在臺灣西部,尤其因為邵族有船的文化,所以邵族祖先可能是住在靠海的平原丘陵一帶,因此所謂「阿里山」不必解為現在鄒族人居住的「阿里山」;再由邵族人於節慶時有結草環、在頭上插花的習慣,和西部平埔族人的習俗相似,邵族的祖先是沿海平原丘陵一帶住民的可能性極高。再者,臺灣原住民有關小矮人的傳說相對年代都非常久遠,也顯示邵族很早便遷徙到日月潭。【簡史朗撰】
參考文獻:
鄧相揚、許木柱,2000,《臺灣原住民史─邵族史篇》。南投:臺灣省文獻委員會。
個人田野資料。
5.
起源地神話 阿美族
臺灣南島民族各族普遍都流傳著有關「祖先創生」的神話傳說,而族群「祖先創生」神話傳說提及之「起源地」更是一個族群的集體記憶,及其族群意識象徵認同的具體投射。從文獻的整理中發現,阿美族論及「他族」的神話傳說最多,或許這可能與其相對較晚到臺灣本島,而與他族接觸的機會相對較多有關。
阿美族神話傳說裡的「起源地」跨越了高山、海岸與海外起源說等三種類型的多元性現象,一方面可能由於阿美族遷臺的年代不久遠,並且陸陸續續進入的期間很長;另一方面,也可能由於阿美族群的分部範圍過於分歧廣大,諸多部落多元並存,缺乏長期的互動導致神話傳說的論述比較不容易交互影響採借而形成一統性(unity)的類型。
綜觀阿美族神話傳說裡提及並具體可考的「起源地」跨越了高山、海岸與海外起源說等三種類型。在高山起源說的例子裡,移川子之藏曾提及中部秀姑巒阿美族與北部南勢阿美族以花蓮縣豐濱鄉八里灣Cilangasan(奇拉雅山)、Cacora’an(位於鳳林附近)、Tatiforacan(位於花蓮附近)等高山為族群的「起源地」認同。在海岸起源說的例子裡,曾提及臺東縣太麻里鄉美和村附近海岸(Panapanayan)、富岡部落附近猴仔山(Kasasikolan)、花蓮縣秀姑巒溪口與花蓮溪口等海岸處。至於海外起源說的例子裡,則曾提及臺東外海的綠島(Sanasay)、蘭嶼與菲律賓北方的巴丹群島。茲將阿美族各部落「起源地」神話傳說類型整理標示如下:
(一)高山起源說(現今位址):Cilangasan(花蓮豐濱鄉八里灣奇拉雅山)、Cacora’an(位於花蓮縣鳳林附近)、Tatiforacan(位於花蓮附近)。
(二)海岸起源說(現今位址):Kasasikolan(臺東富岡部落猴仔山)、Panapanyjan(臺東美和村海岸)、花蓮豐濱鄉秀姑巒溪口、花蓮溪口。
(三)海外起源說(現今位址):Sanasay(綠島)、蘭嶼、菲律賓北方的巴丹群島。
阿美族「祖先創始」中的「起源地」神話傳說文本,一方面在當下蘊含著族人的集體記憶,提供族人不斷滋養的文化來源;另一方面,也提供族人日後論述修改(shaping)歷史經驗、自我認同、族群象徵等的一個文化機制。或許,當我們試著努力去還原找出阿美族神話傳說中「祖先創生」之真正地點的歷史事實時,我們更該同時反省「祖先創生」論述的神話思維,進而理解其所隱含的個人緬懷、集體記憶、族群意識與族群認同。【楊政賢撰】
參考文獻:
尹建中,1994,《臺灣山胞各族傳統神話故事與傳說文獻編纂研究》。臺北:內政部。
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1999,《臺灣南島民族起源神話與傳說比較研究》。臺北: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
6.
起源地神話(pinqzyuw na kinholan) 泰雅族
泰雅族神話傳說中的「起源地」可分為三處,與其始祖創生神話有密切的關係。同時透過起源地的不同,可以了解其內部亞群的差異與分布,以及後來社群遷徙的概況。而泰雅族的起源地屬於高山型,其位置多屬中高海拔區,一為大霸尖山,一為白石山,另一則為現今南投縣仁愛鄉發祥村巨石。三者各為不同亞群的族人所傳記。
(一)大霸尖山(Papakbaka)
太古時候,Papakbaka之處,有一塊具有二孔的巨石,一天,一對男女分別從這二孔走出來。二人於是居住在一起,日久之後,也領悟了和合之道,生育眾多子女…。
大霸尖山位處新竹與苗栗兩縣交界處,泰雅語稱Papakbaka,大概是因山形如耳朵裂開成尖狀所以如此命名。而始祖創生神話以石生為主的泰雅族人,其神話中常可見裂石生人的情節,也因此巨石形象在其族群中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以大霸尖山為發祥地的以澤敖列群為主,一般認為澤敖列群由北港溪上游向大甲溪上游遷移時,抵達大霸尖山,或許見其巨巖嶙峋,甚有靈性,因此視大霸尖山為聖山,是屬於高山發源型的起源神話。
(二)Pinsbukan
太古時候,在Pinsbukan na nbkis之處有一塊巨石,一日,巨石崩而由內走出男女兩人。日久,二人終體會出生殖之法,也繁衍眾子孫…。
Pinsbukan的泰雅語意思為裂岩,Squliq群的泰雅族人相信Squliq人乃由裂石中誕生或是神降生人於此。而傳說中的巨岩位於北港溪上游左岸,於現今南投縣仁愛鄉發祥村瑞岩部落(Mastoban)附近斯巴揚台地上方的山腹上, 約兩丈餘高,是Squliq群的發祥地。
(三)白石山(Bunobon)
昔日,中央山脈Bunohon地方有一棵大樹,其半面為木質,半面為岩石, 頗為奇怪。一日,木精化為神,內出現男女二神。此二神生多數子女,其子女又生子女,數代後人口增多,地方狹窄了。
Bunobon係為賽德克人Bosokaxouni的訛音,意即「樹根」。據傳,此樹根生長在霧社東南方的白石山上,而Seediq認為其祖先從樹根誕生,因此認為白石山山麓的Bunobon為其發祥地。【楊政賢撰】
參考文獻:
尹建中,1994,《臺灣山胞各族傳統神話故事與傳說文獻編纂研究》。臺北:內政部。
許世珍,1956,〈臺灣高山族的始祖創世傳說〉,《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集刊》9:163-191。
7.
起源地神話(milingan nua kiniveqacan) 排灣族
目前習慣上將排灣族分成Ravar與Vucul兩亞族,Vucul亞族下可再分為北部的Paumaumaq,南部的Caupupulj、Paliljaliljaw,以及東部的Paqaluqalu四群,而此亞族的人數也構成了排灣族的主體。Ravar亞族是以大社為首的四、五個部落為範圍,Vucul亞族則是其餘分布在中央山脈南段東西側及恆春半島的排灣部落,而關於排灣族的起源地,大致也可依此分為兩大系統。
(一)達瓦蘭(Tavadran)
在傳說中,過去淹水時,全地都是水,變成了海,沒有看到陸地,就只有玉山才有生火;而Malingya、 Dunlinggen兩家團就在那裡,所以保留了生火。經過很長的時間,兩家團就移到Dabala,他們就定居在那裡形成聚落,就從岩石生出百姓…。
又或如大社Taljimaraw家系譜所記:當初還在Tavadran的時候,Takivalit家的祖先Sadel及Salili兩兄弟都是有神力的人,哥哥神力較大曾殺死怪獸,弟弟神力較小。一天兩兄弟在路上看到一個拳頭大的陶壺,十分好奇便將壺拾起放入懷中,但壺會自動旋轉,立刻由懷中落下,無法放入…。
由於地理位置的關係,佔據於排灣族範圍最北端的Ravar亞族,其三面為魯凱族圍繞,也因此其風俗習慣及神話深受魯凱族影響,加上互相通婚,也因此Ravar亞族曾被移川子之藏教授稱為「魯凱族與排灣族之間讀灰色地帶」。而關於Ravar亞族系統的起源地或故地,都直接或間接地與大社的傳說神話有關,據傳,Ravar系統的起源地在Parirayan(大社)的北方Idjerao,而故地則是Tavadran。
(二)大武山
Taririku社與Kacurin社所傳:Taririku社與Kacurin社祖先的起源是在大武山Porucchi的地方,從天降下來黃色與青色的蛋,黃蛋生出男子叫Djumulj,青蛋出生女子叫Gilin,兄妹長大成為夫妻生出兒女,長男是盲目,長女沒有鼻子,從次男開始才是正常人出生。次男叫Puljaljuyan,次女叫Kibi,三男叫Palan,三女叫Sakugo,正常的弟兄姊妹長大了父母派遣他們去探險領土。
大武山(Tjagaraus),海拔3,095公尺,是排灣族人的聖山,對族人而言,除了是神祇的居住地外,也是排灣族人亡靈最後前往的地方。而以大武山為輻射中心,形成的各部落家系放射遷徙擴散網,大都以南北大武山,及高燕(Padain)、筏灣(Sepayuan)、佳平(Kaviyangan)、佳興(Puljti)、古樓(Kuljaljau)和來義(Tjaljakavus)等地為祖居地,並以五年祭來強調這個淵源。也因此大武山是排灣族人的起源擴散中心,亦是遷徙分散族人回歸的祖靈地。【楊政賢撰】
參考文獻:
尹建中,1994,《臺灣山胞各族傳統神話故事與傳說文獻編纂研究》。臺北:內政部。
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1999,《臺灣南島民族起源神話與傳說比較研究》。臺北: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
8.
起源地神話(kavavatanen) 雅美族
臺灣南島民族各族普遍都流傳著有關祖先「起源地」的神話傳說,而族群「起源地」的神話傳說之於一個族群的集體記憶,也往往是其族群意識的象徵認同。
綜觀雅美族神話傳說裡提及並具體可考的「起源地」跨越了高山、海岸與海外起源說等三種類型。在高山起源說的例子裡曾提及大森山(Jiakmimorong)、青蛇山(Jipeygangen)、紅頭山(Jikakurinam)等高山;在海岸起源說的例子裡曾提及漁人部落機場旁的海灘(Jimasapaw)、漁人部落灣澳邊的巨岩(Igang)、椰油溪下游出海口附近等海岸處;至於海外起源說的例子裡曾提及菲律賓北方巴丹群島。
「高山起源」神話傳說,可以朗島部落文本為例:很久很久以前,臺灣、綠島、蘭嶼、小蘭嶼、高石臺、巴丹島幾十個島和菲律賓,本來是互相連接的一個長型大島,因為當時的人互相殘殺,從臺灣來的人和從菲律賓的人,欺負在蘭嶼的人,殺了他們,於是天神可憐蘭嶼的雅美人被殺,所以把地震動,把島嶼切開,於是蘭嶼形成了一個島嶼,島與島之間有隔海,於是雅美人在島上很安心,沒有從外面來的人來殺他們了。那時雅美人的人口漸漸增多,分布於蘭嶼島的各個角落,因為他們過去幾年來都習慣殺人、犯罪、互相打架、強暴,人就像動物一樣,沒有人性,人吃自己的媽媽、孩子、看見人就欺負他,家庭亂,整個部落和全蘭嶼人也更亂。於是,雖然天神以前救了他們,現在他們反而更亂,天神就用洪水來毀滅他們,海水淹沒他們達九年之久。只有青蛇山(Jipeygangen),是最高的山,沒有被淹沒,山頂上只剩下幾個人,海水慢慢地退,幾年後退到山腰,等到海砂都變硬了,他們才再退到山下來。
「海外起源」神話傳說,可以野銀部落文本為例:連同si Minavoang本人,首次來自Ivatan島者,是四男二女總共六個人,大人、小孩各三個。此中只有si Minavoang一個人,是迎娶Jimasik社的si inan Manoyo而成了家,其餘的五個人都回到故島去。si inan Manoyo是個再嫁婦,帶了si Manoyo和si Mazid(二男)兩個拖油瓶來。未幾,si Minavoang夫婦將其二子留在原地,雙雙返回丈夫的故國去了,在那裡又生了兩個男孩,長子叫si Jirehmet,次子叫si Kazacinaw。不久這親子四人又航渡紅頭嶼,住在野銀(Ivalino)社現址之稍北之處。當時這一帶全無別人居住,這便是Ivalino社之始。
雅美族神話傳說「起源地」跨越了高山、海岸與海外起源說等三種複雜的類型,可能是由於雅美族遷入蘭嶼島的年代也不甚久遠,並且陸陸續續進入的時間先後有序,諸多部落多元並存,致使各個部落集體記憶的多元性有顯著的差異。蘭嶼諸多「起源地」神話傳說多元並存、鑲嵌複雜的現象,一方面反映出部落間不同文化因素之採借乃至傳播隨時都在進行;另一方面,在神話傳說的論述缺乏長期互動影響之下,各個部落卻也保留了相對較強勢的絕對論述,因而造成蘭嶼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島嶼,卻流傳著如此多元並存、鑲嵌複雜的「起源地」神話傳說現象。
另一方面,蘭嶼雅美族各部落普遍流傳著有關祖先「起源地」的神話傳說之中,有些可以清楚地指出「起源地」的確實地點,有些則是一個大略的方位描述,而有些卻只是神話傳說中的地名,並無確實可考的方位與地點。雖然,進行「起源地」神話傳說的分類與探討並不能還原證明其種族的確實來源,但這些「起源地」的神話傳說可以透露其初期的重要族群「發祥地」與部落「故地」的一些意義與訊息。【楊政賢撰】
參考文獻:
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1999,《臺灣南島民族起源神話與傳說比較研究》。臺北: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
余光弘、董森永,1998,《臺灣原住民史─雅美族史篇》。南投:臺灣省文獻委員會。
9.
起源地神話(tatwaladhane ka abulru) 魯凱族
魯凱族人的聖地Kaliala位於中央山脈南段的主脊上,據神話傳說是隱藏在Dalupalringi(大鬼湖,男稱)湖南的密林中,而魯凱族祖靈即終日遊走於Kaliala、Dalupalringi、Taidrengere(小鬼湖,女稱)間。神秘的Kaliala是魯凱族的起源地與聖地,霧頭山南稜的Balhokoan則是西魯凱群祖靈安居的地方(東魯凱群的靈魂安身地則稱Kavoronga)。大南社西方,Taidrengere(湖名)之北,有Dalupalringi湖,湖南有一地名Kaliala。本社始祖Homariri(男),在此地由大石出生,還有一女人Sumurimu由地下出生,二人結婚生一男二女。【楊政賢撰】
參考文獻:
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1999,《臺灣南島民族起源神話與傳說比較研究》。臺北: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
許世珍,1956,〈臺灣高山族的始祖創生傳說〉,《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集刊》2:163-1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