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石山牡丹岩(Bnubung / Pusu Btunux / Pusu Qhuni) 太魯閣族
太魯閣族群自古流傳Bnubung的聖山起源傳說,Bnubung意指祖先聖地,是在連綿山峰之中,這裡有一顆巨石叫做Pusu Btunux(神石)。Pusu Btunux位於清水溪上游源頭與壽豐溪支流知亞干溪上源之間,此地即為白石山牡丹岩,族人又稱此地為Pusu Qhuni(樹木的源頭),海拔高度約2,814公尺,這個地方對於太魯閣族獵人而言,具有祖先起源的神聖意義。
據實際踏勘白石山牡丹岩的楊盛涂所記載的資料,這一塊巨石地基直徑約60公尺的寬度,高約90公尺,三面裸露的石身是灰白色的峭壁岩面。巨石四週被滿茂密的原始林,巨石岩壁長滿草木、高山箭竹和檜木。從西面觀看巨石形態,像一根巨大的圓形白色石柱矗立在中央山脈山頂上,形式類似牡丹而被稱為牡丹岩,從遠處看似一尊觀音菩薩,又被稱為「觀音石」。
在巨石底層有一個洞口,進入洞內可容納五個人在此休息,洞外平坦地則較為寬敞。據族人口述,早期的獵人在山區狩獵期間,經過此山區的時候,有很多的禁忌必須遵守,否則會遭遇狂風、強雨和電擊。獵人們也常在此作祭拜祖靈的儀式,以保祐獵獲順利。意即Pusu Btunux除了具有神聖的祖先起源的象徵,同時擁有守護豐收的靈力作用。從Pusu Qhuni流傳出來的傳說非常多,主要是在族人的傳統狩獵生活裡,認為這裡有一個至高的力量存在,所有的獵人也都有相同而深刻的體驗。因此,部落族人們每次經過這裡的時候,照例都要先行祭拜一番,祭拜神石的儀式,也就成為太魯閣族人們共同的習慣了。
當代族人對於Pusu Qhuni的實況踏查,總計有兩次登臨經驗,第一次是在1961年間,由時任秀林鄉銅門區神父的法籍黃成光先生和當時霧社區的美籍明神父,兩人為回應東、西兩區族人的要求,祈求保祐獵人不受鬼魂的作祟,特別帶著聖經和十字架,並率同花蓮、南投兩區的族人到Pusu Qhuni舉行彌撒驅鬼儀式,藉以保有Pusu Btunux的莊重安祥,讓族人神聖崇拜之地不受擾亂。據族人口述,這次的登臨聖山祭拜,是當時的神父想藉由解開聖山的神秘性,並在石頭凹處放置十字架。第二次的探勘是楊盛涂先生在1997年秋的兩次入山,他從西部霧社上山,以九天的時間完成聖山踏查的行程。他在下山後,整理撰寫此次登山的記錄,對於Pusu Qhuni的描述非常深入,證實族人傳說中的Pusu Btunux,就是白石山上西面的巨石─牡丹岩。【旮日羿‧吉宏撰】
參考文獻:
廖守臣,1984,《泰雅族的文化:部落遷徙與拓展》。臺北:世界新聞專科學校。
楊盛涂,1998,《泰雅族東賽德克亞族的歷史與文化》,未出版。
旮日羿‧吉宏,2004,《即興與超越:Seejiq Truku村落祭典與祖靈形象》,慈濟大學人類學研究所碩士論文,未出版。
2.
牡丹岩(Pusu Qhuni) 賽德克族
Pusu Qhuni,Pusu 意為「源頭、根源」,Qhuni意為「樹」,合稱Pusu Qhuni,直譯為「樹的源頭」,引伸為我們人的發源地。部落的耆老說:「pniyah(來自) ta(我們) hiya(那裡)kana(全部)Seediq(賽德克族)」,其意為「我們人是從那裡出來的」,由此描述來看,Pusu Qhuni應該指稱的就是「牡丹岩」了。
另在臺大登山社所著作之《白石傳說—泰雅族發源聖地探勘手記》提到:「白石山山名之由來未有定論—有人以為因山坡散有白斑岩塊;亦有主張因牡丹岩而得名者。…白石山北邊知亞干山東伸支稜上的牡丹岩(又稱霧社神石),因牡丹岩為一塊自鞍部拔起近百公尺的巨岩,遠看閃閃發光,而岩頂一棵巨木…」此即文獻中指稱的Seediq的發源地—白石山上的牡丹岩。
Pusu Qhuni是賽德克族傳統領域中最神聖的地方,它由白石山上的一大片原野及群山所圍繞,意指Bnuhun(卜努洪)這個區域,一般部落老人也會直接稱呼它為dugiyaq,意思是山頂或高峰的獵場,這也是傳統賽德克族Tgdaya語群重要的獵場。
賽德克族傳統說話的方式,常常用「隱喻」來表達,尤其是對於神聖的場域或事物,更不可能會直接去形容或直接在那個場域做不敬之事,如在Bnuhun絕對不可以開玩笑。過去年輕人到那裡狩獵甚至不會隨便在那裡說話,因為怕觸怒神靈(utux),所以老人們說話都是採取隱喻的方式,如把太陽比喻成btuku(竹編的圓形籃子),而不可以直接說它的名字,例如,bnaquy(原意為沙子,在此為雨之意)、pqiri(原意為纏繞,在此為雲之意)等等,也都有特別的稱呼。因此,賽德克族對於在Bnuhun的狩獵生活是非常戒慎恐懼的,那是一個帶有神秘力量的地方,不可以對祂做不敬的事。可見在賽德克族的傳統觀念中,這裡形成了一個特殊的空間場域,來到這裡必須懷有虔敬的心,不可以隨便亂說話;甚至會使用「隱喻」、眼神、肢體語言與其他人溝通訊息,作為人們在此彼此互相表達與溝通的方式。
雖然狩獵對部落族人來說是為了生活的需要,但整個狩獵的活動具有神聖的意涵,因此獵人到此地狩獵需要遵守這裡的禁忌,而由於是傳說中的發源地,更增添其神聖氛圍。【伊婉‧貝林撰】
參考文獻:
伊婉‧貝林,2006,《Utux、空間、記憶與部落建構─以alang Tongan與alang Sipo為主的討論》,國立東華大學民族發展研究所碩士論文,未出版。
臺大登山社白石傳說工作小組,1997,《白石傳說:泰雅族發源聖地探勘手記》。臺北:臺大登山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