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群名稱
噶瑪蘭人的自稱,一般習慣使用Kavalan,但噶瑪蘭語的標準寫法是Kebalan。2025年(民國114年)人口統計約1,705人,以縣市為單位,人口在20人的有花蓮縣695人、新北市317人、桃園市219人、台東縣128人、台中市70人、台北市61人、高雄市44人、彰化縣24人、宜蘭縣22人。主要聚落在花蓮縣豐濱鄉的新社部落與立德部落)。宜蘭縣是傳統的居住地,主要分布在壯圍鄉(奇立板、貓里霧罕)、五結鄉(加禮宛、流流、利澤簡)。
清代文獻指涉噶瑪蘭族時有蛤仔難、蛤仔欄等名稱,後稱為「噶瑪蘭」乃是這些名稱音譯而來。陳逸君則指出,「噶瑪蘭」原指今宜蘭地區,因伊能嘉矩於20世紀初進行台灣平埔族調查時,採用該詞稱呼當時住在宜蘭平原的原住民,才從地理詞彙轉化為族名。Kavalan在噶瑪蘭語裡是「平原的人類」的意思。相傳噶瑪蘭人的祖先是從台灣東南部的小島來到台灣,在宜蘭平原與泰雅族的祖先爭奪耕地,最後獲得勝利占領了平原,自稱「平原的人類」(Kuvarawan),泰雅族則是「山上的人類」(Pusoram)。
族群遷徙
噶瑪蘭族以前稱為「蛤仔難三十六社」,在歷史發展過程中,累計曾經出現的聚落和名稱更替,包括大、小社不等的聚落超過六、七十社以上。當時重要聚落包括打馬煙社、抵美簡社、奇立丹社、抵美福社、流流社、武暖社、歪仔歪社、新仔羅罕社、利澤簡社、加禮宛社、奇武荖社等。1796年,漳州人吳沙率領漳州、泉州、粵籍之民入墾噶瑪蘭不久以後,漢人的勢力就遍及噶瑪蘭東西勢36社。漢人逐漸入住噶瑪蘭族與泰雅族之間的緩衝地帶,並將隘線逐漸推向山地;1804-1810年(嘉慶9-15年間),以潘賢文為首的西部平埔族集團(巴宰族、巴布薩族、洪雅族、道卡斯族、拍瀑拉族)進入拓墾之時,曾為漢人帶來威脅,後來因無法受土地政策保護,且遭漢人襲奪土地而逐漸轉為弱勢,到了同治、光緒年間,他們廢棄了原本的居地,向漢人借貸資金並與噶瑪蘭人共墾三星地區;而原本擁有廣大土地的噶瑪蘭人,在多數漢人強占或騙取土地後,逐漸難以維生,部分族人遷往花東地區,部分的噶瑪蘭人則或隱入漢族,或避退至偏僻之地,漢人成為宜蘭平原上的強勢族群。
在噶瑪蘭人在宜蘭逐漸失去其賴以維生的土地以後,在1830-1840年(道光10-20年)間,以冬山鄉的加禮宛社人為首的部分族人南遷到花蓮北埔,在花蓮平原北部形成一個新的加禮宛社聚集地。
1878年(光緒4年)間,清統領吳光亮帶領軍隊部眾開墾東部,在抵抗清朝侵略土地的加禮宛戰役,噶瑪蘭族人和撒奇萊雅族人遭到侵略,噶瑪蘭部分族人疏散其社眾於花蓮沿海一帶。而有花東豐濱鄉和長濱鄉遷移的噶瑪蘭族人聚落產生。
正名
1960年代以後,因海岸公路開挖,挖到新石器時代晚期麒麟文化的石棺遺址,石棺的族屬問題引起討論,直到1987年(民國76年)在臺灣省立博物館舉辦的豐濱之夜,新社與立德藉展演噶瑪蘭族的傳統治病儀式,喚起社會大眾對該族的重視,並因此帶動噶瑪蘭族人的民族自我認同運動。1990年代正名期間,偕萬來為噶瑪蘭族復名及文化復振運動提供了許多歷史記憶的補充及語言資料的延續。宜蘭縣政府1990年代也推動辦理許多噶瑪蘭族相關文化活動,族人在宜蘭展開尋根活動和對外積極發聲,1995年(民國)84年起,族內的政治運動領袖偕萬來、謝宗修、潘英才等,帶領族人到政府部門或在公開場合陳情、請願、抗議來傳達族群訴求,如1995年「噶瑪蘭族復名促進會」於世界人權日(12/10)前夕呼籲政府將其納入為噶瑪蘭族。透過族人聯署行動得到1705人的聯署表達族人意願,在行政、學術、民意等三方面皆有充分認定和論述,於2002年(民國91年)終於正名成功。
族群意識
日本殖民統治前,噶瑪蘭族以族內婚為主,語言與民俗因此多能保留,民族血緣意識清晰。1878年(光緒4年)加禮宛戰役後,噶瑪蘭族、撒奇萊雅族與阿美族等三族,生活領域更加接近,加上三族皆有男子婚入女方家的婚俗,故日治時期三族通婚狀況已經存在,但跨族婚配的對象則多是以人口數較多的阿美族為對象。噶瑪蘭族人數少,經過長期的通婚,已幾乎沒有清代時期宜蘭地區純粹的噶瑪蘭族血統和文化,但憑藉族人的宗教祭典和歲時祭儀特殊,新社和立德部落仍延續著宜蘭地區噶瑪蘭某些世代傳承的文化,噶瑪蘭族的族群意識自是清晰堅定。
社會組織
噶瑪蘭族主要的親屬組織以母系繼承為主屬於母系社會,社會組織則有年齡階級,以新社部落的社會文化最具代表性。傳統的年齡階級組織因為受國家殖民統治因素,教育、軍事、行政功能很早就被弱化而衰微。發展至今,現代村里行政人員之外,族人推舉顧問、頭目、副頭目等擔任部落領袖。現代行政公職和部落傳統領袖兩個不同體系的領導者共同管理村內要事。此外,部落的青年會設有會長、副會長,率領部落青年處理豐年節等傳統文化事務。
1991年(民國80年)起,因為豐年節表演的需要,年齡組織(sabasabasayan)被恢復,村中青年分為3個階層:tama na sabasayan、lakeling、labukaR,分別負責籌畫指揮、會場工作執行、樂舞表演。年齡階級以青年會通稱,主要負責部落祭儀活動和其他各種節慶活動。
宗教信仰與祭儀
噶瑪蘭人的宗教信仰以祖靈崇拜為中心,將人間與靈界分開,相信靈界有鬼神能保佑或懲罰凡人,部落原本有祭司和巫醫來負責靈與人之間的溝通,並為族人治病。2019年(民國108年)新社部落唯一的巫師潘烏吉去世,噶瑪蘭族原本巫師祭儀和巫醫(Metiu)負責靈與人之間的傳統宗教更加式微。
目前噶瑪蘭族的年度祭典有:1. 海祭(sepaw tu lazing)每年3-4月春夏之交,噶瑪蘭男人們會擇定吉日,年輕男人便出海捕魚,隔天早晨,一起聚集海邊舉行lazing海饗。族中長老在海邊行過祭拜祖靈,近午時後舉辦餐宴,活動兩天便告結束。2. 豐年祭(qataban)原來的qataban是噶瑪蘭人出草後舉行的祭靈儀式,在日本時代禁止原住民獵首後,文化內涵早已轉化為祈求部落豐收。3. 歲末祭祖(Palilin)噶瑪蘭人相信人在世的禍福是由祖先賜與的,並相信每年過年時祖先會回到家中。這是噶瑪蘭相當普遍的儀式。Palilin祭祖通常以一個家為單位舉行,而祭祀的對象則以家中戶長(有男有女)死去的父方、母方親戚為主。過年全家團圓熱鬧之際,請祖先們喝酒與共餐,如還在世般團聚一起。並祈求祂們能保佑全家人健康平安。
香蕉絲工藝傳承
噶瑪蘭族最具代表文化的產業是外界熟知的新社香蕉絲編織工藝,也是噶瑪蘭族復振之後,代表噶瑪蘭族的重要文化和認同的象徵,噶瑪蘭族是一個善於利用其各種素材來進行編織的族群,其中不乏有香蕉絲、苧麻、鹼草、黃麻以及一些野生樹等等天然的材料。其中「香蕉絲織布」最具部落特色,也因為是其他族群所少有的,因此在新社部落族人將其當作為噶瑪蘭文化復興的一個象徵,突顯噶瑪蘭族所特有的部落技藝文化。1990年(民國79年)起新社復振傳統水平式地織機織作傳統香蕉絲織品。2005年(民國94年)新社成立的新社香蕉絲工坊,主要以婦女為主,是部落產業發展新契機。
【圖1】新社香蕉絲工坊。(林素珍拍攝,2015年)
【圖2】紀念加禮宛戰役和達固部灣戰役的「紀念1878」立碑活動。(林素珍拍攝,2015年)
【圖3】2015年4月Paterungan海邊海祭。(林素珍拍攝,2015年)
【圖4】新社豐年祭。(林素珍拍攝,2015年)
參考文獻: